天機歪在重衍身上,腳步虛浮,眼前的人由一個變成兩個,又變成四個。天機笑著去捏重衍的臉,邊捏邊說:&ldo;我……我……能找出來……哪個是……嗝……是真的!&rdo;重衍攬著他的腰,託著他的胳膊,無視被拉扯歪斜的臉面,回了陸府。
第20章 第二十章
天機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正趴在重衍身上,倆人周身酒氣燻人,天機差點吐了,忍了會兒,起身想要去洗個澡。剛剛抬起頭,卻被重衍壓著繼續躺下了,天機翻個白眼,就聽得身下人說:&ldo;再躺會兒,待會兒起吧。&rdo;
天機掙脫重衍雙臂,爬起來頗為嫌棄地說:&ldo;你不嫌臭啊?&rdo;仿若那臭味不是自己身上的,反倒是重衍身上的。重衍笑笑:&ldo;不嫌你臭。&rdo;說完也隨著天機起身了。
&ldo;快洗漱,待會兒跟我去找桑,這都好幾天了,他該不會真去佛門吃齋唸佛去了吧?&rdo;天機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尋了冠綬要束髮。
重衍拽過綬帶,放在一旁的桌上:&ldo;待會兒洗完澡再束髮。&rdo;說罷將天機手扒拉下來,任由頭髮披散在天機肩上。自己也披著發,從身後繞過去解天機外衣,天機順勢張開手,將自己靠在重衍懷裡,等著重衍伺候。
重衍在他身後悶笑,氣流拂過耳畔,一旁垂墜的長髮也搔過他的臉側,有些癢癢。天機不耐煩了:&ldo;別鬧了!&rdo;
之後重衍手腳麻利地替他解了外衣,外間的浴桶早已倒滿了熱水。天機牽著重衍走了出去,脫乾淨衣物就邁進了桶裡。
身後重衍也如法炮製,要跟他擠一個桶。天機難得老臉一紅,這都是少年時期,荒唐行事的時候才幹的事,現如今倆人早已脫離少年,平時行事越發止乎於禮了,難得有這麼一次發乎於情。
天機體弱,平時也沒有勤修體格,脫光了衣服就是一白斬雞,沒什麼看頭。重衍與他不同,自幼時修道,沒一日停下修習劍術,身上筋骨分明,腰背處還有些舊傷,有些似爪,有些似牙。
浴桶裡的水隨著重衍的邁入湧出,潑灑在地上嘩啦作響。天機瞪他,拉著他坐下,頗有些彆扭。這都多少年沒共同沐浴過了,在尋天嶺或是空山霧上,倆人都是分居而處,雖是道侶,卻如同平常朋友一樣交談如水,天機莫名有些心酸,明明年少時也曾愛的熱烈,恨不能兩人融為一體,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時時刻刻都不分離。
可是時間是所有愛戀的敵人,它撫平了熱烈,沖淡往日悸動,只餘下如水的寡淡與平常,將所有的喜歡醞釀成了習慣。
重衍看著他,也不說話,他看出天機的失落,劃開水湊了上去,撩起水輕輕地替他揉搓頭髮,轉到天機身後,將他攬在懷裡,他也想不明白。
待倆人將一桶熱水洗成了涼水,也到了該吃早飯的時候了。天機帶著重衍去找桑,讓書水和羽他們自己去玩兒。
都勻寺的和尚剛做完早課,一眾人聚在後廚領齋飯,桑還在主持房裡聽經唸佛,這之後主持還會帶著他去佈施的地方看看,看那些民生疾苦,以盼著桑能迴心轉意,可桑怎麼能迴心轉意。
一日一日,主持就像是對牛彈琴,也不煩也不惱,一遍一遍念著經文,桑也不為所動,你講你的,我聽我的,偶爾還跟主持探討一兩句佛理。
&ldo;人死後,骸骨為塵,血肉化土,唯有魂魄轉入輪迴。輪迴有道,作惡者不入,作孽者不入,為猖狂者不入……&rdo;
對面的桑睜著個青眼白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