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會說起制香,可是越往後聽,她心裡便越是難受。
而最後那句話就如一聲重錘,結結實實敲在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心中最初的美好,真的會失去嗎?
她怔怔地站在那裡,良久沒有動彈。
“你找我有什麼事?”羅錦言問道。
“我......”準備良久的那番話就在嘴邊,可綺霞卻說不出來了。
在來此之前,她明明是想拒絕羅錦言的好意,為沈硯從一而終的。
她從還沒有懂事起,就知道她是沈硯的人,這一生一世都是他的人,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長大以後她要為他生兒育女,為他管理後宅。
她知道她配不上他,如果不是他小時候唐突了她,她是不可能住進侯府的。因此她很聽話,很努力地認字讀書,學習女紅針錢,學習看帳管家,她努力要做昭福縣主心目中的孫媳婦。
每天都會有丫鬟過來,告訴她今天吃飯時,哪個菜是沈硯多吃幾口的,哪個菜是他動都不動的,她把這些記下來,背得滾瓜爛熟。
沈硯和她一起長大,初到侯府時,她想家想孃親,不敢讓嬤嬤看到,偷偷躲到湖邊去哭,他就陪著她,做鬼臉給她看,直到把她逗笑為止。
沈硯十五歲時,由昭福縣主安排,和屋裡的大丫鬟初通人事,她知道後心裡酸酸的,悄悄抹眼淚,被教養嬤嬤告訴了昭福縣主,縣主說她小家子氣,罰她去抄女誡,沈硯知道後,和他祖母吵了一架,後來直到她離開侯府,昭福縣主再也沒有罰過她。
在侯府時,他一直都護著她,她回孃家守孝時,他怕孃家人慢待她,便親自送她回家,告訴她三年後等她孝滿就成親,他還說這輩子她都是他的,別想嫁給別人。
她知道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
所以她準備告訴羅錦言,沈硯娶了別人,那她就不嫁人了,只要偶爾看他一眼,知道他的訊息就行了,她是他的人,怎麼能嫁給別人呢?
可現在她說不出了。
沈硯就是她心裡最初的美好吧,這份美好藏在她的記憶裡,真的會變嗎?
“我見見他可以嗎?”她怯生生地問道。
羅錦言看著她,嘴角翹起,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
“你先回去吧,有事的話我再叫你。”
沒說行,也沒說不行,綺霞心裡越發忐忑了。
秦大奶奶的說話方式,和昭福縣主有些像,慢條斯理的,柔聲細氣,但卻總是讓人不知所措。
昭福縣主就總是嫌她不會說話,如果她像秦大奶奶這樣,縣主會更滿意吧。
唉,這和她都沒有關係了,命中註定,她是做不成他的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