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七的心裡涼嗖嗖的,韓五和他一樣,都被王英那廝給坑了。
寶卷齋裡的幾個人,想來也難逃毒手。
路七能從混混閒幫,搖身一變成為郡王世子的手下,那是因為他深信一句話:能被尿給憋死的都是傻子。
他哭得捶胸頓足:“韓五,我的好兄弟啊,你就這麼死了,你讓我回去怎麼向世子爺交待啊,好兄弟,我的好兄弟!”
韓五那小子,竟是死在個小白臉的手裡,真是窩囊,這小子平素最愛搶功,到了陰間,就搶著投胎吧。
心裡這樣想,路七涕淚橫流,他強忍著不看朱姑娘的表情,看了也白看,這女人就是張冰塊臉,別想著她會為之動容。
他自顧自哭了一會兒,估摸著效果已經達到了,現在就是要把悲傷昇華為悲壯了。
他嚓地拽開衣襟,露出根根肋骨,朱翎的嘴角抽了抽,這大冷的天兒,也不怕凍著,還真是夠拼。
路七把胸脯子拍得啪啪直響:“姑娘和另外兩位哥哥,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從今以後,我路七生是你們的人,死是你們的鬼,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前面有個油鍋,只要姑娘說一聲,我路七也毫不猶豫地跳進去!”
朱翎的嘴角繼續抽,她響起她最愛吃的油炸豬蹄子,以後她怕是吃不下去了。
路七說到這裡,終於偷偷看了看朱翎,見她還是冷著臉,但嘴角抿著,讓她的臉部線條略顯柔和。
路七在心裡鬆了口氣,看來是把自己摘出來了。
他繼續表決心:“姑娘,以後路七跟著你們,一起給世子爺當差,您看咱們什麼時候去闖了五城兵馬司的大牢,把王英那兔崽子給結果了?”
朱翎終於說話了,她冷哼一聲,道:“王英可是人證,又怎會關在五城兵馬司,和那些小偷小摸們關在一起?”
路七撓頭,他也就是順口一說,他一個閒幫,擅長的是打探訊息,這拼命的差使,哪裡輪得到他?
“那......兄弟我離開京城十來年了,論起京城裡的事,當然是姑娘您才是大拿。”
他這不是恭維,這個朱姑娘連羅小姐出城的事都能知道,自是當得起大拿來。
朱翎像是對他的話很是受用,嘴邊溢位一抹得色,她道:“這是重犯,當然要關到詔獄了。”
是啊,詔獄!
路七恍然大悟,可又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具體是怎麼不對勁,他一時又想不出來。
“王英如今在詔獄裡,你還要跟著我們殺進去嗎?”朱翎的聲音裡帶著深深的嘲諷。
路七不以為然,你想怎麼嘲諷都行,詔獄那種閻羅殿,我就是多長几個膽子,也不敢去闖。
“怎麼?不敢去了?”朱翎問道。
“不敢,真的不敢。”路七把腦袋搖得像撥郎鼓。
朱翎哈哈大笑,那笑聲裡沒有半絲喜氣,路七被她笑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姑娘,不,姐,除了這個,您說讓兄弟做什麼,兄弟萬死不辭。”
“哼,你剛才還說要跳油鍋呢,敢情這話說出來就像放屁似的,臭味兒一過就沒了。”朱翎嘲諷。
路七使勁咽口唾沫,這姐兒們,說話比西北的大老爺們還要糙。
不過這才像是世子爺喜歡用的人,如果個個都像王英似的,那還不把人給活活氣死了。
“弟弟也不瞞著姐姐,弟弟沒什麼本事,可是卻長了一雙好招子和一雙好耳朵,但凡是我見過的人,一準兒能認出來,但凡是我聽過的聲音,也一準兒能記住。”
朱翎的心裡打個突兒,好在大爺沒讓白九娘出來,否則肯定被這小子認出來了。
她道:“這個我信,否則就憑你這沒有幾兩肉的小身板也不會在世子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