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成親,秦珏和羅錦言都沒有出席,秦燁以在潭柘寺修書為由,也沒有回來。好在還有個身為小九卿的秦烑在場。
當年吳氏掌家時,把通家之好得罪遍了,程茜如的事雖然瞞了起來,但吳氏為何被送到家庵,秦牧為何會致仕,明眼人都猜到一二。
因此,秦牧成親這天,雖然來喝喜酒的不少,但大多是想衝著秦珏來的,女眷們則是想和羅錦言親近親近,可是看到秦珏和羅錦言都沒有過來,喜酒喝到一半,人便走得七七八八。
秦牧氣得半死,強忍著才沒在大喜的日子裡打人。
可到了雙朝認親的那天,秦牧就再也忍不住了。
按理,一大早,兒女們要來給父母請安,秦琅和秦瑛不在,秦玲去了香河莊子,三位出嫁的姑奶奶,理應與姑爺一起回來。
可是直到日上三竿,也沒見這三家人的身影。
加之昨夜洞房花燭,秦牧的表現也差強人意,此時更覺得是在小嬌妻面前丟了面子,見三位姑奶奶遲遲未到,秦牧索性也不等了,帶了蔣氏回九芝衚衕拜祖先和認親。
秦燁不在,九芝衚衕裡輩份最高的是三房鍾老安人,但鍾老安人是寡居,到了認親的時候才姍姍來遲,總算是有個夠身份的長者在場,沒有失禮。
但是妯娌裡則只來了長房的三太太和四太太,其他四個房頭雖然也有人過來,但沒有一位是執掌中饋的主母。
晚輩當中,秦珏和羅錦言既然不過來,別人就更不來了,就連最愛湊熱鬧的秦珈也沒有出現。
蔣氏早就準備了一份豐厚的見面禮,是給豫哥兒和元姐兒的,現在也只能讓人單獨送過去。
回到帽沿衚衕,蔣氏就哭了起來,她在家裡也是嬌養著的,若不是退了兩次親事,又怎會給人當填房。
先前以為秦牧雖然致仕了,可畢竟是秦家長房的二老爺,家大業大,她嫁進來是分府單過,上面沒有婆婆,也不用和妯娌明爭暗鬥,兒女們也大了,只要她能生下一男半女,就算沒有了秦牧,她在秦家也有一席之地,可沒想到嫁進來才知道,秦牧在秦家就像茅坑裡的石頭,族裡的人不把他當回事,就連親生女兒也不敬他。
蔣氏哭了一場,秦牧進來哄她,蔣氏見他的鬢邊已經有了白髮,頓時又煩燥起來。轉身便躲進裡屋。
秦牧見了,也跟了進去,湊到蔣氏身邊,想把蔣氏抱過來,沒想到蔣氏心煩得緊,一把將他推開。
蔣氏出身武將之家,雖然沒像兄弟們苦練三九,可也學過一些防身的武功,她心煩意亂,便多用了幾分力氣,秦牧被她推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蔣氏見了,也有點慌,卻又不想碰秦牧,就叫了丫鬟們把秦牧扶起來。
可秦牧卻起不來了。
連忙請了太醫過來,秦牧傷得不重,只是右邊的胯骨處有損傷,並未骨折,可也要十天半月才能下地。
三位姑奶奶聽說秦牧是被蔣氏傷的,便回到孃家,把新房裡能砸的都砸了,還把蔣氏的臉給抓破了。
三朝回門,蔣家舅爺來接人,見到妹妹這副樣子,立刻氣極,從病床上拎起秦牧,要到順天府和離。
秦牧既捨不得美貌如花的小嬌妻,也不想再鬧出風言風語,只得把好話說盡,讓人給蔣家送去了三千兩銀子,又給了蔣氏二千兩做體己,總算把這件事掀了過去。
羅錦言聽說了帽沿衚衕的這場鬧劇,啼笑皆非,暗中為何氏慶幸,多虧她走了,否則留在帽沿衚衕,以後還不知有多少麻煩事。
因為這件事,羅錦言足足坐了兩個月,才出了月子。
她成親還不到六年,就給秦家生了兩兒一女,嫡長子嫡次子嫡長女,她一個人都佔了。自是勞苦功高,坐月子的時間長一些,也沒人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