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爺忽然感到頭痛欲裂,他想起那一年,表姨太太帶著小表舅汪如水來家裡小住,妹妹和汪如水很談得來,沒過多久,汪如水的姐夫補了順天府涿州房山知縣,表姨太太求了女婿和女兒,讓他們帶著汪如水去了任上。
蔣大爺那時還奇怪,汪如水想要讀書,可以來京城的書院,為何要寄人籬下,跟在姐夫身邊。
莫非是那個時候,汪如水和妹妹就有了私情?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可能!
妹妹長得漂亮,蔣家是世襲千戶,妹妹肯定是要嫁到大戶人家做官太太的,即使後來耽誤了青春,也還是能夠嫁進秦家這樣的人家。
汪家算什麼東西?汪如水的娘只是庶女,父親到死也只是個九品小吏,若不是他的姐夫補了涿州的知縣,蔣大爺都忘了還有這麼一門親戚。
涿州雖然比不上昌平這樣的風水寶地,可隸屬順天府,涿州治下的知縣們,多多少少都有靠山,只要沒有意外,三年五載便能升遷。
可是汪如水也不過就是知縣的小舅子而已,即使沒有親戚關係,蔣家也看不上他。
對,這是不可能的。
蔣大爺做個深呼吸,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這都是秦家串通乳孃編出來的,找了少有往來的汪如水做姦夫,想把蔣氏謀殺親夫的罪名坐實了。
“哈哈哈,你們當真可笑之極,還想拿這種謊話來騙我,當蔣家都是三歲小兒嗎?秦玉章,你有種就跟我到都察院去說個明白!”
秦珏懶得理他,這就是個渾人,難怪蔣家家風不正。
秦珈見秦珏懶得搭腔,便挖苦道:“蔣大爺,你真想到都察院?我們奉陪。剛才我大哥就告訴你了,我們敢把乳孃帶到蔣家,就不怕你殺人滅口,當然更不怕你去告狀,這謀殺親夫的案子,打到金鑾殿上,我們也是苦主。”
蔣大爺一怔,是啊,還有謀殺親夫呢,他真是讓秦家人給氣糊塗了。
難怪讀書人沒有好東西,秦家人都是彎彎繞,把他都給繞糊塗了。
“你這惡奴,就知道信口開河,汪家表舅老爺還在涿州,再說,他來了,也應該來這裡,到姑奶奶的陪嫁莊子做什麼?”蔣大爺喝道。
秦珏揚揚眉毛,他見過蔣氏,也不是什麼絕色啊,秦牧怎麼就色令智昏,和這樣的一家子渾人做了親家?
外甥肖舅,蔣氏生下的孩子若是也像蔣大爺這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那可真是有趣。
他便又想起了天賜和地養,這兩個一個嚴肅一個活潑,可全都遺傳了羅紹的淳厚善良,自家的這三個,能像舅舅們也不錯。
惜惜好,她的孃家人也都好,難怪都說妻賢旺三代。
他在走神,乳孃則已哭喊著冤枉,她道:“表舅老爺是從涿州過來的,奴婢就勸二夫人,表舅老爺雖說是長輩,可既然出了五服,就已算外男了,二老爺沒在莊子裡,就讓表舅老爺住到客棧裡吧。二夫人倒是聽勸了,讓表舅老爺住進客棧,可表舅老爺每天都來看望二夫人,二夫人見到表舅老爺就眉開眼笑的。”
“賤人,你敢胡說,我妹妹豈是那樣的人?”蔣大爺氣得直髮抖。
乳孃已是鐵了心,橫豎是個死,她說得越多,秦家越高興,小孫子的性命就能保住了。
她咬咬牙,繼續說道:“奴婢嚇得半死,左勸右勸,可二夫人就是不聽,好在二老爺這個時候終於從京城過來了,二夫人還是讓奴婢到客棧裡給表舅老爺送的信,讓他先不要過來了。”
“二老爺住了兩天,就要接二夫人回去,臨走之前,二夫人讓奴婢給表舅老爺送了二百兩銀子,讓他別為銀錢擔憂,用功讀書,考個舉人回來,也好不用再看姐夫的臉色。”
“奴婢陪著二夫人回了京城,這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