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什麼人,蔣氏不會不知道,她又怎會笨到以為汪如水會與她長相廝守呢?
不過,乳孃想要這樣說,對大局無損,秦珏並沒有揭穿她。
可是蔣大爺卻沒有聽出其中的漏洞,他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
一直沒有開口的秦炻,此時冷笑道:“聽說蔣大爺膝下有兩位女公子,都已定親了?蔣家有女長成,可喜可賀啊!”
這哪裡是恭喜,這分明就是威脅!
蔣氏與孃家長輩有私致孕,繼而謀殺親夫!
“不可能,我妹妹不是那樣的人,你們陷害,你們陷害!”蔣大爺終於能說出話來了。
秦珏嘆了口氣:“我也希望這都是乳孃胡說,可偏偏這個汪如水我是見過的,他如今還在涿州衙門的大牢裡關著,他之所以會出現在蔣氏的莊子裡,是因為他在涿州惹了麻煩,他與一位舉人家的小姐私奔,之後又反悔,欠了房租之後,將那小姐抵給了一家小客棧,然後自己溜之大吉。好在那客棧老闆得知這位小姐是大家閨秀,不敢染指,報了官府,那位小姐這才被送回涿州,可是名節已毀,回家之後便吞金而亡,那位舉人喪女心痛,把汪如水告到衙門。又因其是房山知縣的小舅子,這件事在當地影響很大,最終上報到刑部。”
“汪如水並非是不想和蔣氏聯絡,而是他和蔣氏分別不久,就被苦主家人找到,扭送到衙門裡了,在我到涿州辦案之前,他一直都在大牢裡關著,已經關了幾個月。如今只等刑部的公文批下來,他一個秋後問斬是跑不了的。”
“蔣大爺如果對乳孃的話還是不信,那就多等幾日,我已經派人到涿州去提取汪如水的口供了,他誘拐良家女,並出了人命,自己也知是沒有活命的機會,對於和蔣氏的姦情,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蔣大爺不用心急,待到汪如水的口供一到,秦蔣兩家就到都察院裡說個清楚明白。”
難怪秦珏如此自信,難怪他不怕蔣家把乳孃殺人滅口,原來他真的有後招。
汪如水就是他的後招!
汪如水在大牢裡,要拿到他的口供,那就是要走明路了。
明路?
秦家出了蔣氏這樣的婦人,的確是丟人現眼了,可是再丟人,秦家也是苦主。
而蔣家卻是蔣氏的孃家,家裡未嫁的女兒們會受到連累,自己這個一家之主,恐怕也要被都察院制一個治家不嚴之罪,這世襲的千戶還能不能保住?
可能是猜到他在想什麼了,秦珏忽然笑了:“蔣千戶,我剛才說過,蔣家敢殺人滅口,我能讓蔣家一門給我二叔父抵命。”
“如今證據確鑿,這官司蔣家是打還是不打?若是想打官司,我一定奉陪到底,倒要看看,憑著秦家的兩塊忠義匾,能不能換你的世襲千戶!”
秦家兩塊忠義匾,蔣大爺是知道的,天下人也是知道的。
一塊匾是太祖為表彰烈公所賜,另一塊則是同德皇帝為表彰秦珏所賜。
秦家雖是讀書人,但這兩塊匾是多少勳貴之家做夢都想換來的。
和那些人家相比,蔣家一個小小的千戶又算什麼?
何況秦牧曾任三品大員,位列小九卿。
秦家斬殺過與太祖爭天下的張成仕,斬殺過謀權篡位的寧王趙櫟,如今秦家的後人被個千戶家的女兒害死了,即使蔣氏是出嫁的女兒,是秦家的人了,可朝廷為了安撫民心,也會把罪責治到蔣家頭上。
蔣大爺如墜冰窖,自己的親妹子啊,那個自幼被三個哥哥捧在手心裡的妹妹啊,怎麼就這樣糊塗,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了?
對,都是當嫂子的錯,是這些乳孃和貼身丫鬟的錯,如果不是嫂子們教導不嚴,妹妹怎會失貞?如果沒有這些該死的下人,妹妹又怎會做出殺人的事?
蔣大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