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管著五城兵馬司的是驍勇侯,高蘊雖然位極人臣,可他的手是伸不進五城兵馬司的。
但是順天府就不同了,如果這兩名轎伕真是高蘊派來的人,不到一天,這兩人就能死在順天府裡,根本不用動手,讓同時關押的犯人活活打死就行了。
歐陽傑的心沉了下去,這是他最不願意想到的。
高蘊要殺他?
如果真是高蘊,這也太早了吧,高蘊腳上的泥還沒洗乾淨,就想卸磨殺驢?
可若不是高蘊,那又會是誰?能讓秦珏避開順天府,而把人送到五城兵馬司的,除了幾位閣老也沒有誰了。
歐陽傑嘆了口氣,聲音很輕,可焦渭還是聽到了,他關切地問道:“歐陽兄,你可是擔心自身安全?”
歐陽傑沒有回答,如果那兩名轎伕真是高蘊派來的,那麼他......
不過,高蘊既然要在外面幹掉他,那就說明,高蘊還不想讓他死在家裡。
高蘊要殺他,也就是與楊家有了二心,把他當成楊善宗派來的探子,不過他也確實是探子。
之所以要在外面殺他,是現在還不能和楊善宗撕破臉,高蘊還沒有那個底氣。
讓他稀裡糊塗死了,或者失蹤了,隨便往閒幫混子身上一推,楊善宗也說不出什麼,而楊家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更合適的人派過來。
他苦笑:“高家還是安全的。”
是啊,楊庭還在,高蘊不會讓他死在自己家裡。
根本不用閃爍其詞,他從未說過他是高蘊的幕僚,可焦渭還是能在高家外面等著他,無論這是誰的主意,他的底細都已經被人家查清了,也就沒有必要裝模做樣了。
焦渭也跟著嘆了口氣,他也是做幕僚的,他能理解歐陽傑。
“也好,那一會兒我就送歐陽兄回高家,若是有什麼事,你只需讓人到街角的雜貨鋪子裡送信就行了。”
歐陽傑知道那家雜貨鋪子,高家常在那家採購東西,那家鋪子據說開了十幾年了,按理說和羅家秦家全都扯不上關係。
見他眼中閃過狐疑之色,焦渭解釋道:“那家的小子挺機靈,以後歐陽兄有什麼事,只管吩咐他。”
原來如此,歐陽傑剛到京城時,偶爾從那家雜貨鋪子外面經過時,見過那家的小子,只有七八歲,長得眉清目秀。
想到這裡,歐陽傑猛的想起一件事來,他驚愕地抬頭看向焦渭:“他不是丟了嗎?”
他記得很清楚,有一陣子,那家人四處找孩子,說是在廟會上讓拍花的拍走了。
焦渭得意地笑了:“我們大姑爺把人給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