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啊,我......”何太太淚流滿目,強忍著抽噎繼續說道,“我就瞞著她告訴了姑爺,姑爺一聽就急了,他說他寧可不要官身,也不要功名了,也不能落胎。”
“我一時沒了主意,想了想,覺得還是來求求大奶奶您,聽姑奶奶說過,她在秦家這些年,多虧了大奶奶照拂,就連姑爺的前程也是大爺照應著,大奶奶,我家姑奶奶成親幾年了,也只有霞姐兒一個,這次好不容易才懷上,真若是落胎了......還有姑爺,年輕輕的,沒了功名和官身,他這些年的書就白讀了。”
羅錦言長長地透了口氣,讓夏至叫了小丫頭進來,服侍何太太洗臉梳妝。
見何太太乞求地看著她,她揉揉太陽穴,淡淡地說道:“即使三叔真的不要功名,保下這個孩子,三弟妹日後在族裡也會難堪。你來求我,是想把懷孕的月份多說一兩個月,以免被人懷疑,想讓我來宣佈這件事,我說得可對?”
何太太的人像是霜打了一樣,嘴唇哆嗦著,大睜著眼睛掉眼淚,夏至一刻也不敢離她左右,生怕她又不知輕重地給羅錦言下跪。
好一會兒,何太太才道:“大奶奶,都是我家姑奶奶糊塗,做下這樣的事來,若不是她懷著身子,我這個當孃的就扇她了,可是那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她過得不好,我這當孃的也不好受,何況還有霞姐兒。”
羅錦言以手支額,有氣無力地道:“我這身子還虛著,這會兒撐不住了,何太太先回吧,容我好好想想再說。”
何太太千恩萬謝地出去,夏至一直把她送出角門,看著她坐轎走了,這才回到含翠軒。
見羅錦言還在臨窗大炕上坐著,夏至沒好氣地對幾個丫鬟道:“怎麼還不扶大奶奶回次間的床上躺著?”
羅錦言笑著說道:“別怪她們,是我不想去,這屋裡涼快,你讓我多坐一會兒。”
夏至可不想讓她涼快,叫了小丫頭拿了薄被過來,蓋到羅錦言的腿上。
“您這會兒圖涼快,落下病根,以後夏天裡也要穿皮襖,看您還想不想涼快。”
羅錦言失笑,月子裡落下病根,夏天就要穿皮襖?這都是從哪兒聽來的。何太太來哭了一場,她還沒生氣,夏至卻像是吃了火藥,隨時都要點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