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已站了不少考生,將告示欄圍得水洩不通,杜若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著馮林擠到最裡邊。
在杜若寒看來,蕭六郎這種呆瓜考上的機率真的不大。
「嘿嘿嘿,等著給我銀子吧,馮小墩!」
「我不是馮小墩!我……我也沒和你……」話到一半,馮林的目光落在了那個醒目得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名字上,他驀地噎住了,指著榜單道,「你、你看!」
杜若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一個相當醒目的位置看到一個名字——府試案首,蕭六郎!
杜若寒下巴都要驚掉了:「不是吧?那傢伙居然考上了?還是案首?怎麼可能?」
說好的小呆瓜呢?
三字經都背不完的傢伙,居然一躍成為府試案首了?
府試的案首可比縣試案首難多了,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何況這次的考題是他的變態姑父出的,那就更讓人無從下手了好麼?
馮林伸出手。
杜若寒:「幹嘛?」
馮林:「願賭服輸。」
不是,你不是不和我賭嗎?
你被那小子帶壞了!
馮林帶著杜若寒的全部家當,喜滋滋地回了客棧。他把銀子分了一半給蕭六郎,成績就不用他說了,報喜的人已經到客棧恭賀過一番了。
第85章 歸家
客棧老闆得知在住的考生裡出了一個府試案首,當即把蕭六郎三人的房費退了,還將幾人的伙食包了,都是最貴的酒菜,本店沒有的還可使喚小二出去買。
馮林雖說早已考上秀才,但他的成績不算拔尖,自然沒有過這種待遇。
此番跟著蕭六郎,他算是好生風光了一回。
值得一提的是,蕭六郎考得太好,乃至於他的文章在放榜當日便流傳了出去。自然就來了不少想要結交蕭六郎的人,全都被蕭六郎拒之門外。
本朝的科考制度較之前朝有了極大調整,前朝的府試過後,要等兩到三月才院試,本朝的院試卻緊緊地排在府試放榜第二日。
在等成績的這十天裡,大多數考生都是心驚膽戰地度過,好不容易確定自己考過了,卻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又得進入下一輪的考試。
這無疑加大了考生的壓力。
院試一共兩場,分別試八股文與帖經。
帖經的難度與府試相當,八股文依舊是莊刺史出題。
蕭六郎已連拿了兩個案首,再拿下院試案首便是小三元。
平城已有近十年沒出過小三元了,府衙所有官員都對蕭六郎給予厚望,然而令眾人都沒料到的是,蕭六郎的帖經竟然交了白卷。
院試帖經與府試帖經的範圍區別不大,依舊是要求通三經,只不過題量更大,題型更刁鑽,但要說交白卷還是不至於。
當然了,每一輪的考試都不排除考生可能會出現各種始料不及的狀況——曾經有一次,一個學生將穢物弄在了試捲上,導致整張試卷作廢。
那是三年一度的鄉試,一個考生三年的努力就這麼付之流水了。
但交白卷還是太罕見了。
尤其這個白卷的物件是在府試中給莊刺史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蕭六郎。
如果莊刺史記得沒錯,此番閱卷的考官一共十二人,其中就有十一個給蕭六郎的八股文判了甲等。
唯一沒判甲等的是莊刺史。
他給蕭六郎的是乙。
但若是知道莊刺史給別人的全是丁,就能看出蕭六郎的成績有多難能可貴了。
十一個甲,帖經就算瞎寫也能排進前十,偏偏蕭六郎排了倒數第三。
這讓莊刺史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