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嬌拿出消過毒的剪刀:「會有一點疼。」
顧長卿道:「不會疼,你縫針都不疼。」
又沒打麻藥,不疼才怪了。
提到這個,顧嬌的手頓了頓。
從山脈逃回來後,她為顧長卿縫合傷口,當時恰巧有一名傷兵也急需縫合。
然而小藥箱裡只有一支麻醉劑。
顧長卿將麻醉劑讓給了傷兵,理由是他用不著。他是習武之人,身上難免受傷,偶爾傷得重了就需要喝一點麻沸湯,可不論哪種麻沸湯都對他無效。
顧嬌不由地想起她初來京城那會兒,第一次為顧長卿縫合傷口時,小藥箱裡也沒出現麻醉劑。
她那會兒沒太往心裡去,現在想想,或許小藥箱早判定出病人對麻醉不耐受了。
所以他這一身大大小小的傷,都是在完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進行生縫的嗎?
顧長卿凝視著顧嬌,溫和一笑:「不疼,真的。」
「嗯。」顧嬌特別嚴肅地應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卻輕了許多。
仗打完了,瘟疫患者也康復了,接下來顧嬌一行人也該返回京城了。
唐嶽山留下了部分守軍,顧長卿也留下了兩萬顧家軍,一起協同三座城池的災後重建。
北陽城與鄴城太守被殺,朝廷連夜下發詔書,任命了兩名新任太守。
新任太守抵達各自的官邸後,顧家軍與朝廷守軍也已整裝待發。
寧安公主是要與他們一道回京的。
救寧安公主回京是老侯爺的任務,如今老侯爺仍臥床養傷,於是由顧長卿出面請寧安公主示下。
太守府的廂房中,顧長卿在書房見了寧安公主。
寧安公主自打從山上下來,便一直待在自己房中,不出門也不與人說話。
顧長卿明白前朝餘孽之事對她打擊甚大,從不在她面前提及戰事與駙馬。
顧長卿拱手行了一禮,正色道:「明早我們便啟程回京了,不知公主可還有別的什麼吩咐?」
寧安公主呆呆地望著窗外的雪景,半晌,才喃喃地說:「回京的路上能否去濟城……接一個人?」
說著,似是怕麻煩顧長卿,她又說道,「不用太多人,幾個人就可以了,他不難接的。」
顧長卿約莫明白要接的人是誰了,他說道:「微臣會親自去一趟。」
「我也要去!」
太守府的另一間廂房中,已拆下胳膊上的夾板恢復了活蹦亂跳的顧承風炸毛地說道。
他好不容易養好傷,打算去戰場上酣暢淋漓地打一仗,結果卻被告知陳國降了!
他才剛當上顧家軍呢,就白擔了個名頭!
主要也是想讓大哥見證見證他的實力。
「好。」顧長卿應下了。
顧承風嘿嘿嘿地興奮了一整晚,終於等到能與大哥一起出任務了,誰料當他全副武裝地走出軍營時,就見自家大哥的身邊多了一個顧嬌。
顧承風的臉頓時就黑了:「她也去嗎?」
難道不是隻有我一個嗎?
這種與大哥並肩作戰的殊榮為什麼要多來一個丫頭!
「上馬。」顧長卿拍了拍自己的坐騎說。
哼,這還差不多。
顧承風撇嘴兒朝大哥的坐騎走過去,他眼饞大哥的坐騎很久了,他們家除了他祖父的馬,就屬大哥的馬最好。
比從駙馬那裡搶來的馬更好。
「不是你。」顧長卿無情擋住他,將顧嬌攔腰抱起,輕輕地放在馬背上,溫柔地說,「坐穩了。」
顧嬌點頭點頭。
顧長卿則翻身坐上顧嬌的馬。
然後倆人就絕塵而去了!
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