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的床還沒修好,蕭六郎今晚依舊歇在東屋。
顧嬌依舊是挨著枕頭便睡著了,蕭六郎沒這麼快入睡,他躺在顧嬌身邊,在腦子裡算了一會兒祖率。
忽然,一條小胳膊搭了上來,壓在他的胸膛上,打斷了他的思緒。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為了避免擦槍走火,他們最好睡得遠遠的。
他將她的小胳膊輕輕地拿下去。
可下一秒,她的腿又搭了上來。
蕭六郎深吸一口氣,無奈地將她的腿輕輕地放下去。
可沒一會兒,她整個人都壓了過來,側著身子,小腦袋枕在他懷裡。
「相公。」
她迷迷糊糊地喚了一聲。
蕭六郎的手一頓,停止了將她推開的動作,他低頭看向她,發現她睡得香甜,方才那一句相公不過是她的一句夢囈。
蕭六郎哭笑不得。
不過,夢裡都在叫他,是不是說明這丫頭對他也是有幾分心思的?
她就沒在夢裡叫過淨空不是嗎?
「淨空。」
顧嬌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
蕭六郎頓時:「……」
……
月黑風高,整個皇城都陷入了沉睡。
然而華清宮內,皇帝卻輾轉難眠。
「陛下。」魏公公打著燈籠走過來,「您又睡不著了嗎?要不要奴才去宣御醫?」
皇帝在碧水衚衕睡了一晚,之後接連幾日都安然入睡,可今晚,他又難以入眠了。
皇帝坐起身來,擺擺手:「不用了,御醫的藥吃了也沒效。」
魏公公道:「那……奴才讓御膳房給您做點吃的?」
「朕吃不下。」皇帝走下龍榻,「朕看會兒摺子吧。」
魏公公苦口婆心道:「陛下別看了,就算睡不著也躺著吧,好歹是在歇息呀。」
皇帝在書桌後坐下:「躺著睡不著又有什麼用?別廢話了,把摺子拿來。」
「……是。」魏公公無奈應下,親自去御書房抱了一摞奏摺過來。
皇帝捏了捏脹痛的眉心,拿了一本奏摺開始批閱。
魏公公見皇帝的臉色著實不算好,還是悄悄地讓人去請了御醫。
也虧得他請了,因為就在皇帝批完第三個摺子時便體力不支倒下了。
「陛下!陛下!陛下……」
魏公公的聲音越來越遠,皇帝兩眼一閉,徹底暈了。
皇帝是被一陣細碎的風鈴聲吵醒的,他睜眼便感覺一道刺目的陽光開啟,他抬手擋了擋,待適應光線後才察覺到自己並不是躺在華清宮的床上。
「這是……」他坐起身來,「來人!」
「陛下。」
來的並不是魏公公,是靜太妃。
靜太妃換下了師太的衣裳,穿著華麗的宮裝,她的頭髮也留長了,挽著精美的髮髻,滿頭珠釵,峨冠博帶。
「陛下,你醒了。」靜太妃在床邊坐下,關切地看著他。
「靜母妃……」皇帝愣愣地看著她,「這是哪裡?」
靜太妃溫柔地笑了笑,說道:「陛下暈了那麼久,怕不是糊塗了,這是華清宮啊。」
華清宮怎麼會變成這樣?
出了什麼事?
皇帝不解地看向靜太妃,靜太妃朝宮人招了招手,宮人呈上一碗湯藥。
靜太妃端起藥碗,舀了一勺餵到皇帝嘴巴:「陛下,該喝藥了。」
皇帝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汁,忽然,碗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皇帝的心底掠過一絲極強的驚恐!
「怎麼了?陛下,喝藥啊。」靜太妃一臉不解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