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卿倒茶的動作一頓,嘴角抽了抽,說道:「來找人的。」
顧嬌哦了一聲:「這麼巧,我也是。」
顧長卿一言難盡地看著她:「方才不是說來借茅廁?」
顧嬌擺擺手:「都差不多。」
顧長卿簡直沒法兒往下接話。
顧嬌平日裡話不多,可誰讓這個地下武場當真勾起了她幾分好奇,她問道:「這是個什麼地方?就是普通的武場嗎?」
普通……
大概只有這丫頭會這麼認為了。
但凡真正瞭解過的人聽到此處不說聞風喪膽,至少也有分忌憚。
顧長卿把倒好的茶放到她手邊,說道:「以比武為主,但也做些其他的生意,有不少人會選擇來這裡交易,一是保密性好,二是安全性高,武場從中抽取兩成的利。」
顧嬌道:「兩成?這可不少了。」
若是交易了一萬兩銀子,就得付給武場兩千兩銀子。
開武場原來這麼賺的嗎?
不過——
那個人來這裡做什麼呢?
是來看比武還是找人做交易?
思量間,外頭傳來陣陣激動的咆哮與吶喊。
「殺!殺!殺!」
地下武場一共有東西南北四個擂臺,此時四個擂臺都有高手在比武,然而圍觀者最多的、下注最兇猛的、呼聲最狂熱的當屬東擂臺。
巧了,他們的屋子就正對著東擂臺。
顧嬌看見一個赤膊的肌肉猛男將另一個高手摁在地上一頓狂揍,他面目猙獰,下手毫不留情。
這種程度打下去,怕是要將對方活活打死。
若是在泰和武館,這場比鬥早已被叫停了。
似是察覺到了顧嬌的疑惑,顧長卿解釋道:「這裡的高手都是簽了生死狀的,死傷自負。」
這讓顧嬌想起了前世的地下格鬥場,那裡與地下武場一樣充斥著血腥與暴力,沒人在乎格鬥者的生死,他們甚至希望看到有人被活活打死。
顧嬌也曾是眾多格鬥者中的一個。
年齡最小,也最弱的一個。
她是與同伴一道被教父送去格鬥場的,半年後,顧嬌出來了,同伴永遠地留下了。
顧嬌看著擂臺上兇殘又暴戾的一幕,眼底沒有絲毫波瀾。
「那是個人的衣裳好奇怪。」顧嬌的目光從東擂臺上移開,落在了南擂臺上。
顧長卿望了望,說道:「那是突厥人。」
顧嬌唔了一聲:「這裡還有突厥人?」
突厥是六國之外的一個大族,雖自詡為國,卻從未得到六國認可,它在六國人心目中的地位還不如三個下國。
只不過,突厥人異常勇猛,出了不少高手。
擂臺上的突厥高手打暈了自己的對手,一隻腳將對方的臉狠狠地踩在地上,挑釁又炫耀地舉起雙臂,引起了臺下一片尖叫。
顧嬌的目光落在被他踩著的高手身上:「被打敗的也是突厥人嗎?他的衣裳也好奇怪。」
顧長卿眸光微凝,顯然對突厥高手的舉止不甚贊同:「不是,那是趙國的一位刀客。」
突厥高手,趙國刀客……
這個地下武場很是出乎她意料呢。
「你方才究竟是在跟蹤誰?」顧長卿言歸正傳。
是誰說做武將的都沒腦子的?依顧嬌看,顧長卿的小心機半點不比顧琰那個小作精少。
方才不追著她問,給她賣了半天訊息,放鬆了她的警惕才突然發問。
罷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顧嬌道:「我方才好像看見靜太妃了。」
「靜太妃?」顧長卿的眸子裡掠過一絲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