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恩怨都過去了,該解除的誤會也解除了。
姚氏不是一個惡毒繼母,顧長卿也是一個好大哥。
為了顧琰、為了顧嬌,他幾次豁出性命,姚氏心中對他早沒了從前的怨言,有的只是深深的感動與感激。
但心裡沒了芥蒂一回事,真正在明面上也拉開隔閡是另外一回事。
她嘴上說沒有期待,可真正到了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一直都在等待這聲母親。
「看你,怎麼哭上了?」一旁的顧侯爺見姚氏端著茶盞落了淚,忙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不就是叫了人嗎?」
雖是這般嘀咕,然而他心裡也明白,姚氏等這聲母親等得太久了。
兒子小時候,他也不知使過多少法子,軟硬兼施,逼著他們孝敬姚氏,叫姚氏一聲母親,可三兄弟骨頭硬的很,寧可被打死也不照做。
老夫人心疼孫兒,不許他再逼迫三個孩子,至此,喊人一事便耽擱了。
如今長子主動開口,老實說,他挺詫異的。
不過想想這幾年他們幾個的相處,又覺得是水到渠成。
袁寶琳看看姚氏,又看看一旁雖表面冷靜但內心一定也起了不少波瀾的顧長卿,也從下人手中接過茶盞,雙手呈給了姚氏:「母親,請喝茶。」
「好,好!」姚氏含淚笑著接過了這杯媳婦兒茶。
姚氏也送了袁寶琳一盒首飾,是她與顧嬌一起去鋪子裡挑選的,款式新穎,簡潔大氣,與袁寶琳的氣質相得益彰。
袁寶琳一看便知這份禮是花了大心思,她笑著道了謝:「多謝母親。」
小倆口在姚氏的院子用了午膳。
出院子後,二人一道往回走,路過小花園時顧長卿忽然停下腳步,對袁寶琳道:「我一會兒要去軍營,今晚可能不回來,你自己早些安置。」
不待袁寶琳開口,老侯爺雙手負在身後,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祖父。」二人向他行了禮。
老侯爺頷了頷首:「我要出去,你們回院子吧。」
顧長卿說道:「祖父是去軍營嗎?我與祖父同行。」
老侯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和我同行做什麼?給你放假了,這個月不必去軍營,好生在府上陪寶琳。」
顧長卿一噎:「我……」
袁寶琳的唇角翹了下。
「我走了。」老侯爺神色淡淡地離開。
袁寶琳微微一笑:「祖父慢走。」
「嗯。」已經走了兩步的老侯爺嚴肅地應了一聲。
袁寶琳一臉遺憾地看向顧長卿:「怎麼辦啊?祖父不讓你去軍營。」
顧長卿一籌莫展,他自幼習武,十五歲隨祖父出征,成天不是在練兵就是在刀口舔血,突然閒下來還真有些不習慣。
他嘆道:「我去後山練會兒劍。」
袁寶琳啊了一聲,小聲道:「你……還有力氣練劍啊?」
顧長卿一時沒反應過來:「我當然有……」
言及此處,他才意識到袁寶琳此話何意。
這才過去兩天,尷尬之情並未消退,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先送你回院子。」
顧長卿將袁寶琳送回新房後才去後山練劍。
這一練便練到了晚上。
他滿頭大汗地回到院子,發現袁寶琳正坐在房中等他,桌上是幾樣精緻可口的菜餚,只是似乎放置太久,已經沒了熱氣。
「你回來了?」袁寶琳與他打了招呼。
他微微點頭,問她道:「你……在等我?」
「是啊。」袁寶琳回答完他的話,對一旁的丫鬟道,「月娥,把這些飯菜拿去讓廚房熱一下。」
「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