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雲州三百里,小黑風騎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
冬季嚴寒,各處都下了雪,道路險阻且難,小黑風騎幾次打滑到險些劈叉,汗毛都炸得支稜起來了!
但它沒有懼怕,沒有退縮,甚至沒有減速。
它迎著呼嘯的寒風,在望不見盡頭的官道上馳騁得快要飛起來。
真論資質,它不算最上乘的,顧嬌目前見過的資質最佳的馬是黑風王與小十一。
然而這一匹小黑風騎有著不服輸的意志、不彎折的鬥志。
中途一人一馬也摔過,它二話不說,爬起來繼續!
它帶著顧嬌繼續一路狂奔!
風雪中,它是自己的王!
三百里風雪奔襲,就算沒受傷的黑風王也會有些吃不消。
小黑風騎的體力漸漸透支了。
顧嬌的手也早已凍在了僵硬上,臉頰與嘴唇凍到麻木,說話都不利索了:「小黑風騎,再堅持一下,雲州要到了!」
小黑風騎喘著氣,咬緊牙關,支稜起打晃的身體,飛箭一般朝雲州的城樓奔了過去——
……
臘月初十,昭國的京城下了一整晚的雪。
玉瑾天不亮起床時差點兒連門都推不開。
「雪這麼大的嗎?把門都堵住了……來人!」她喚道。
一名粗使僕婦拿著鏟子過來,將她門前的冰雪鏟掉了,為她拉開房門:「我正說要來鏟雪的,不曾想您起得這般早。」
玉瑾沒有怪罪她的意思,確實是自己起早了,她望了望南廂的方向,輕聲問道:「小公子起了嗎?」
僕婦說道:「好像沒有,奴婢沒聽見動靜。」
玉瑾點點頭:「知道了,你去忙你的。」
「誒。」僕婦去院子掃雪,動作很輕,沒驚動任何人。
南廂房中,上官慶早早地醒了,昨夜母子倆說話說到太晚,過了半夜信陽公主才抵不住孕期的睏意睡了過去。
上官慶沒吃國師殿的解藥,飽受體內之毒的煎熬,一刻也合不上眼。
當然,原本他也不想閤眼。
他靜靜看著身邊的信陽公主。
這就是他的娘親,懷胎十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將他帶到這個世上的女人。
她很溫柔。
雖然可能也十分嚴格,不過自己並沒有機會感受到不是嗎?
天快亮了,越來越難受的身體提示著他得儘快離開這裡。
「比想像中的還要快……」
來的路上以為還有三日,吃晚飯時隱隱感覺只剩下一日。
但現在——
他捂住了心口。
這裡要炸了,他快呼不過氣了。
「哥哥。」
門外傳來了蕭珩低低的聲音。
上官慶想應他,又怕吵醒了信陽公主。
「我進來了。」蕭珩說。
門被推開,蕭珩邁步走了進來。
他看見了坐在床頭冷汗直面的上官慶,他的臉色蒼白得不像話,嘴唇發烏,渾身瑟瑟發抖。
蕭珩眸光一沉,大步上前,一把摟住了自床頭栽下來的上官慶。
上官慶趴在他的懷裡,虛弱地說道:「帶……我走……」
蕭珩抱著他,看向床上睜著眼眸、死咬住手指不讓自己哭出聲的信陽公主,喉頭艱澀地滑動了一下:「……好,我帶你走。」
蕭珩將上官慶扶了起來,讓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步一步朝門外走去。
就在跨過門檻的一霎,上官慶身體一軟,整個人滑倒了下來。
蕭珩趕忙摟住他:「哥哥!」
「慶兒——」
信陽公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