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放到顧嬌的盤子裡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顧嬌又不是他弟弟,也不是妹妹,他不承認!
最尷尬的不是他自作多情地為顧嬌剝了蝦,而是萬一顧嬌突然來了一句「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誰料顧嬌一個字也沒說,甚至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好似這種舉動並不出格也無關緊要。
這令顧承風暗鬆一口氣。
之後他又無意識地做過幾次類似的事,她總是很淡然地接受,而若是他沒做,她也不會問他為何不做。
顧承風就覺得,這丫頭也不是很難相處。
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很好相處。
府上的顧瑾瑜都沒這麼好相處,顧瑾瑜太脆弱,需要人時時刻刻呵護著,否則她會難過,會哭。
顧嬌就不,她只會讓別人哭。
吃過飯,顧承風對顧嬌道:「我明天要去鄴城救祖父,你有什麼打算?」
前朝餘孽就駐紮在鄴城之中,他的祖父與寧安公主也是被抓去了那裡。
鄴城是三座城池中守衛最森嚴的一城,不僅有前朝餘孽,也有陳國大軍,易守難攻,他想憑一己之力將祖父救出來,勝負其實是微乎其微的。
可他不得不這麼做,那是他的祖父,就算鄴城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須去闖一闖。
顧承風忽然記起顧嬌來邊塞的目的,問她道:「你說你的兄弟也被抓了,不會也在鄴城吧?」
「不在。」顧嬌道。
顧承風神色一鬆:「不在鄴城就好,鄴城的形勢是最複雜的,你先別擅自行動,等我去鄴城把祖父救出來,再和你去救你兄弟。」
顧嬌喝了一口有沙子的水,慢悠悠地說道:「好啊。」
寧安公主與老侯爺早就被秘密轉移了,此時根本不在鄴城之中,鄴城就是一個要顧承風有去無回的空巢。
顧承風回屋後,顧嬌也歇下了。
夜半時分,她聽見屋頂傳來一陣十分輕微的動靜,她雙耳一動,冷冷地睜開了眼睛。
在那個夢裡,顧承風住的是客棧,第一晚便被人下了藥,導致第二天他去鄴城救人時突然功力盡失,落入對方的圈套。
看來太守府的防守不怎麼奏效,該來的還是來了。
一共三個人。
顧嬌望了望屋頂,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她聽見他們去了隔壁,她等著他們出來後便來自己這邊送死,結果他們直接走了!
等等。
她和顧承風一起來的,他們不連她一起下藥麼?
還是說他們要對付的自始至終只有顧承風?
不對。
顧承風與老侯爺被割去頭顱,顧長卿被斬斷雙腿,顧家軍慘遭覆滅……這不是在針對顧承風,是在針對顧家人與顧家軍。
她隱瞞了身份,沒暴露自己是顧家千金的事實,對方於是沒將她一起算進去。
顧嬌眸光冷了冷,推開房門出去,來到顧承風的屋,一腳踹開房門,走進去掐滅了窗臺上的迷香。
顧承風被巨大的動靜驚醒,抓著匕首坐起身來:「什麼人!」
他看向顧嬌,眉心一蹙:「是你?」
「走了。」顧嬌淡道。
「幹什麼?」顧承風問。
顧嬌將熄滅的迷香從窗臺扔了出去:「不是要救人?」
顧承風順著她的動作望了望:「你剛剛扔掉的是什麼?」
顧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迷香。」
顧承風蹙了蹙眉:「你給我下迷香?」
顧嬌雲淡風輕道:「是啊,我想殺了你呢。」
顧承風黑了臉。
他當然不相信顧嬌會殺她,所以迷香不是顧嬌拿過來的,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