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公公忙將茶水撤下。
皇帝與這個妹妹相處起來有些彆扭,他一連喝了好幾口茶,問道:「這幾年沒你訊息,在酆都山可好?」
信陽公主平靜地說道:「一切安好,多謝陛下記掛。」
然後,天又被聊死了。
皇帝尷尬喝茶。
信陽公主開了口:「我聽說靜安師太圓寂了,陛下節哀。」
叫一聲皇兄是燙嘴嗎?
皇帝暗暗腹誹,含糊地嗯了一聲:「朕沒事。」
皇帝沒昭告靜太妃的罪行,一是不能打草驚蛇,驚了邊塞的前朝餘孽;二也是不希望寧安被靜太妃的名聲所累。
莊太后對此也沒意見。
這次是皇帝把天聊死了。
皇帝只覺整個御書房都充斥著尷尬的氣息。
還得再聊兩句……
皇帝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問道:「對了,宣平侯不是去找你了嗎?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不知道。」信陽公主言簡意賅。
皇帝:「……」
皇帝對這個答案不算太意外,他倆感情本就不和,蕭珩去世後二人的關係更是冷到了極點。
想到蕭珩,皇帝的話匣子總算開啟了:「你可去拜見母后了?」
聽到這句話,信陽公主的表情總算有了一絲波動,她古怪地看了皇帝一眼:「去過了,太后不在仁壽宮。」
皇帝咬牙嘀咕:「很好,又溜出宮打牌去了……」
他的嘀咕聲很小,自然沒叫信陽公主聽見,但信陽公主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臉上,片刻後,她緩緩開口:「聽說陛下與太后的關係緩和了不少。」
皇帝沒有否認:「有件事朕必須告訴你,當年給阿珩下毒的人不是母后,是一個叫張繡的尚宮局掌事。她被前朝餘孽收買,企圖毒害阿珩嫁禍給母后,挑撥朕與母后的關係。朕也是前陣子才查出真相,張繡已經伏誅了。」
「原來如此。」信陽公主垂下眼眸,低低地說道,「多謝陛下為阿珩討回公道。」
皇帝正色道:「等前朝餘孽全部剷除,才算是真正為阿珩討回公道了。你大可放心,那些人朕一個都不會放過!」
……
出華清宮後,信陽公主又去了一趟蕭皇后的坤寧宮。
她同樣沒待多久,請過安留下酆都山的特產便離開了。
路過御花園時,她與剛從東宮過來的太子妃不期而遇。
「舅母!」
太子妃眼睛一亮,邁步朝她走了過來。
「太子妃。」信陽公主與她打了招呼。
太子妃宛若見了長輩的孩子,激動地握住信陽公主的手道:「真是太巧了,我原是打算去探望舅母的,不料會在這兒碰上您。」
信陽公主看著她道:「你如今已是太子妃,不必如此客氣。」
太子妃神色一慌:「舅母……是與我生分了嗎?在我心裡,不論我如今是誰,將來是誰,舅舅與舅母都永遠是我心目中最敬重的長輩!」
信陽公主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太子妃擔憂地問道:「舅母,您身子如何了?我昨日去探望您,您昏睡不醒,我擔憂了一宿,心裡七上八下的。我竟不知您在酆都山的那幾年,病情惡化成這樣了。早知如此,我就該更賣力地去尋百花丹……對了,舅母,您服用百花丹了嗎?藥效如何?」
「藥效很好,託你的福,我已經能下地走動了。」信陽公主說著,頓了頓,問她道,「你的百花丹是哪裡來的?」
太子妃四下看了看,湊近信陽公主,壓低音量說道:「是去一個叫地下武場的地方買的,那裡有一位趙國的刀客,他手中恰巧有一瓶百花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