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家如此汙衊我張家子弟……」
「難不成你竟是因為王家汙衊張四郎才非得跟人家結親?」皇上一句話打斷了他,「這般更是結仇了,往後張家又如何能善待王家姑娘?」
長寧侯府不甘心地搖了搖頭:「臣不敢。」
他當然不能說是了。只是長寧侯府對皇上不可謂不怨,本來方才他們長寧侯府分明是佔了優勢的,可如今聖上的意思,竟像是偏著王相一家。
皇上還就真的偏了心了,且偏心還變得徹底:「嘴上說不敢,端看看你眼下如此不忿,就知道你心裡必然這般想,也必然不是真心想跟王家結親的。這結親若不是兩家和睦,還不如不結得好。再說王相說得也沒錯,你張家四郎的確是好男風,這點也沒人冤枉了他。」
趙元曄出身說了一句公道話:「父皇,這本不過是小打小鬧,張四郎被嬌寵長大,本不過是小孩子心性,對南風館好奇了些才犯出此事。」
「朕問你了嗎?」皇上沉著臉。
「……」趙元曄張了張嘴,錯愕地看著他父皇。似乎是沒想到皇上竟然會這麼直接。
然而更直接的還在後頭,皇上根本不給他好臉色瞧:「退回去,朕沒叫你你卻執意出來,如此不懂規矩,也不知德妃是怎麼教養你的!」
長寧侯驚訝地看著趙元曄,猶豫再三,最後默默地跪了下去給外甥請罪。
誰也沒有想到,本來王家跟張家的爭端,聖上竟然會開罪到三皇子頭上,且還是以這樣莫須有的罪名。
與趙元曄交好的人都紛紛跪了下去。
皇上掃了一眼底下的人,目光更是譏誚了幾分。他都還沒死呢,這些人竟都想著拉幫結派了!
趙元邑看著他父皇一眼。要是尋常的事情他父皇是絕對不會生氣的,如今這番表現只說明瞭一件事,父皇那裡只怕是查到了什麼。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叫眾人沒有預料到了。皇上沒有發落張家,沒有發落王家,反而逮著三皇子一頓好罵,理由是三皇子與朝臣交往甚密有結黨營私之嫌。
當場跟著長寧侯一起跪下來的人,心坎兒都在顫。要早知道聖上看著他們跪下會這麼生氣,他們是絕對不會跪的。本來也不過就是給三皇子賣個好,誰知道最後好沒有賣成,反而落了個這麼個結果。
一場早朝,因為一場鬧劇起了個頭,又以一出鬧劇結了個尾。
趙元邑這種純粹看熱鬧的才是真正的坦然,餘下人,即便是趙元澤那邊的人,看著他父皇罰老三去跪太廟也有些惴惴不安。唇亡齒寒的道理,四皇子還是知道的。今兒是老三,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輪到他了。
下了朝,趙元邑心裡癢癢的,打發太監回宮打探情況,等今兒他回去之後再說給他聽。
沒多久,三皇子跪太廟的訊息便被傳到了後宮,傳到了德妃這兒。德妃暗道不脫,連忙換了身素淨的衣裳去勤政殿外頭跪著。
這一跪,就是大半上午。
德妃本以為自己今兒是進不去了,可誰想到到了中午裡頭突然又來了人,說是皇上請她進去。德妃大喜,一路跟著太監進了書房,見了皇上正待要求情,抬頭便看到皇上喜怒不定的一張臉。
德妃心裡一跳。
「德妃,你可知罪?」
德妃慌張地捏了捏帕子,臉上卻還是端住了,不見慌亂地跪了下來:「聖上,妾身不知何罪之有?」
「王相家的事,裡頭少不得有你的手筆吧?」
德妃卻以為皇上這話是在詐她。想她手底下的人還有長寧侯府的人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王家都沒有查出來的證據來,隔了這麼久聖上又怎麼可能再查出什麼東西呢?
德妃矢口否認,可皇上看著她這麼一副油鹽不進的德性反而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