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你們清點一下一共有多少張毛毯多少張皮貨,每床棉被上分攤一部分。”
“好。”張順應得響亮。
過後半個月,十九床棉被全部出手,隋玉從敦煌帶來的皮貨和毛毯也賣空了。至於有沒有人罵她,她也不在意,她在驛站吃好喝好,無聊了就在驛站裡遛彎,驛站裡的驛卒她結識了七八成。
進了臘月,隋良帶著奴僕從花家運來二百斤海帶和二百斤的蝦乾,同來的還有花大當家,他得知趙千戶升官了,玉掌櫃又得了封號,趕忙帶著二百斤蝦乾來賀喜。
隋玉在驛站置一桌席接待他,酒到酣處,花大當家問:“玉掌櫃,你的商隊明年還來不來長安?”
“應該是要出關,你問這個做什麼?”隋玉說。
“我聽聞長安城好幾家商鋪都不願意買你們的貨……”
“結果是誰嘴硬誰吃虧,我的貨都賣光了,價錢也不低。”隋玉打斷他的話,“花大當家,你有事說事。”
“好吧,是這樣的,我在長安開了兩家鋪子,一家賣海貨,一家賣皮毛,你的商隊以後從關外買了皮毛,到長安來了,我們家全收了。旁人給什麼價,我們也給什麼價,絕不壓價。”花大當家拎起酒壺給隋玉和隋良各斟一杯,繼續說:“我給你們行方便,你們也給我們做個人情,明年運進關的棉布和棉被全賣給我們。”
隋玉想了想,說:“我們的貨多,進關一趟就是二二十萬錢的貨,你能吃下?”
“能不能付一部分的錢,再賒一部分的賬?你
也清楚,我們的商隊這兩年靠賣海帶才又爬起來,家底不豐。”花大當家端起酒杯一口喝盡,又提起酒壺斟一杯酒,他舉起酒杯,說:“玉掌櫃,我們是老交情,我的人品你知道,我家裡的人住在哪兒l,你兄弟也清楚,我欠你的賬肯定會結清,跑不了的。”
隋玉微微一笑,話說得再真誠也掩不住他的算計,花家想在長安開鋪賣皮貨,但沒錢進貨,恰好聽說她似乎有難,趕忙過來撿便宜。看似是幫了她的忙,實則他只出個鋪面,掛著空賬賣貨,怎麼都不吃虧。
“我們都是走商的,都清楚商隊在外行走的風險,遇匪遇寇或是遇到暴風雨天,別說是貨要受損,就是人和駱駝也是安危難定。我不是不信花大當家,只是我養的嘴多,人和駱駝只要能喘氣就要掏錢買糧買鹽買草,我不擔心你賒欠著賬不還,不過我家底薄,就等著商貨賣了養家。”隋玉緩緩開口,“這樣吧,你的鋪子開了,想要多少貨,能買多少我賣你多少,花樣和款式由你先挑。如何?”
花大當家暗暗嘆一聲,這人實在狡猾,他苦笑著說:“那多謝玉掌櫃了。棉布和棉被的事?”
“也可以賣給你,賣給誰都是拿錢,以我們的老交情,肯定是優先賣給你。”隋玉說。
花大當家又道聲謝,他抿口酒,心想這樣也還行。
“今年過年你們有什麼打算?要不要去我家?我家裡人多熱鬧,吃過年夜飯,我領你們在陵邑逛逛。”花大當家開口邀請。
隋玉看向隋良和小崽,這二人搖頭,她笑著拒絕了,“謝花大當家好意,我們就不過去打擾了,你常年在外行走,難得回來一趟,跟家人好好聚聚。”
花大當家不勉強,待席散了,他就離開了。
而隋玉和趙西平在他離開後換上粗布衣,有驛卒打掩護,夫妻二人從驛站的後門溜出去,他們沒有進城,而是帶著奴僕去咸陽原,前些年說要祭拜大司馬,一晃就是四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