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垮臉,“我能接受她進門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那明年過年我就不回來了,屯裡人要是問起,隨你怎麼說。”趙西平犟勁又起,他盯著被大哥牽走的駱駝,琢磨著要不明天就回去。
趙母看出他的意思,狠狠捶他一拳,警告說:“你敢明天就跑,你沒我這個娘。”
趙西平只得作罷。
“那個女人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這才幾個月?三個月?你跟她睡了三個月就只要媳婦不要娘了?”趙母給他端來熱湯餅,恨恨地說:“我養了個什麼東西。”
趙西平嫌她說話粗魯,悶頭吃飯不接腔。
趙小米小跑進來,喜滋滋地問:“三哥,你給我帶東西了嗎?”
另外幾個小孩也眼巴巴地望著。
趙西平撈過包袱遞過去,包袱裡還剩四個包子,他讓幾個孩子分一分。
“這是隋玉給你的買豬錢,七貫。”他又扯下另一個包袱遞給老孃,“隋玉說了,買豬錢若是有剩的都孝敬你。”
趙母樂得合不攏嘴,又挑刺說:“什麼她孝敬我的,還不是用你的錢。”
“不是我的,是她自己賣包子賺的。”趙西平端起碗喝盡麵湯,見他娘跟兄嫂都滿臉不信,他難得起了談興,跟家裡人說起隋玉擺攤賣包子的事。
“她嘴甜,知眼色,有心眼,臉皮還厚,是挺適合做生意的。”離開隋玉,趙西平談起她變得坦然。
“難怪我三嫂不回來,忙著賺錢呢?”趙小米佩服,她攢了三年的私房錢還不足一百文,她三嫂三個月就賺一百錢。
“沒賣了,罪奴不能經商。”趙西平說。
趙母愕然,沒想到是這個結局,看著包袱裡沉甸甸的銅板,她哼道:“早就說不讓你娶她,她要不是罪奴還能有這檔子事?”
趙西平突然沒了說話的興致,人不講理起來怎麼都講不通。
“我回屋睡會兒。”他起身離開。
人走了,趙小米小聲說:“我三嫂如果不是罪奴,我三哥連她的面都見不到。”
“就你知道。”趙母瞪她,轉頭倒騰著腳出去跟街坊鄰居說她三兒媳賣包子賺錢的事。
“難怪沒回來過年。”
“是啊是啊,過年生意好,她捨不得丟了攤子。()”趙母笑眯眯地點頭
被婆家人扯謊說是在賺錢的人此時正在胡府的二側門外曬太陽,收了跑腿錢的門房說差人給她叫人去了,然而半個時辰過去了,隋慧還沒出來。
怡心院,胡大人放下溫熱的茶盞起身向老孃告辭,轉身前暼了眼煮茶的婢女,這一眼被老太太看個正著。
等在院外的小丫鬟在胡大人離開後,她悄悄走到門廊裡,拉住打掃的小廝問:哥哥,隋慧是不是在老太太院子裡??()?[()”見小廝點頭,她又說:“勞你傳個信,二側門外有人尋她,是她堂妹和堂弟。”
小廝衝打門簾的丫鬟招手,說了幾句丫鬟往裡屋指,小廝探頭瞄一眼,見老太太正在跟隋慧說話,他轉身告訴小丫鬟:“讓人等著,老太太正在跟她說話,等人出來了我跟她說。”
小丫鬟“哎”了一聲轉身跑了。
“老太太正在跟隋慧說話,你再等等,她不忙了就會出來。”
隋玉道聲謝,她搬來個石頭靠牆坐著繼續等。
“……你是個靈秀的丫頭,能寫會算還會煮茶,以前也是高門小姐,放我屋裡伺候很是糟蹋你的才貌。”老太太握住隋慧的手,這丫頭性子溫婉,說話細聲細氣的,長得還好,要不是兒子有意,她還真捨不得放出去。
“老太太心善,能伺候您是奴婢的福氣。”隋慧低頭說。
老太太笑著搖頭,說:“什麼福不福氣,你身上套著奴籍,哪有什麼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