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一路我負責你的吃喝,回去了你也可以住在我家,但有代價,你要在我的茶舍裡待滿五年,五年後,我放你離開。”
“你說慢點。”
隋玉把話拆分開,一句句跟他講明白,確保他聽明白了,她再次問:“還肯跟我回大漢嗎?”
五年?庫爾班琢磨著挺划算,有期限他就不擔心隋玉會欺瞞他,而且跟著她走,他吃喝有著落啊。
“行。”庫爾班一躍而起,“我回去拿東西。”
“慢著慢著。”隋玉追出去叫住人,“我們後天早上走,明天傍晚來找你,你跟你親友好好道別。”
也給他一天的反悔時間。
兩爐羊肉烤饢好了,天色也黑了,幾個奴僕去接烤饢,遞饢的阿婆走到隋玉旁邊打量她。
隋玉任她打量,饢裝好了就走。
回到阿古巷的時候,二黑不見了,看來他心裡還是有數的,怕夜裡睡著了有人把他捆走賣了,這方面的警惕性還不錯。
隔天一早,二黑出現在巷子口,他躡手躡腳走進巷子,走到隋玉所住的門外跪下,任由來來往往的人打量。
隋玉顧不上他,尤大當家要去銷一部分藥材,她跟著同行,一方面是為以後鋪路,再一個就是趁機認識人,打聽棉花的下落。
一整天都沒收穫,傍晚時,隋玉帶著張順和李武去拿烤饢。
庫爾班看見人從牆頭跳下來,他身上挎著個大包袱,隻身一人,也沒親人送行。
“你姑母知道你要離開龜茲嗎?”隋玉再次跟他確認。
“知道的,對了,我能不能再帶個人?他跟我一樣,也很喜歡大漢。”庫爾班跟著隋玉走。
隋玉停下腳步,她上下打量庫爾班一眼,沒話說了。
“行不行?”庫爾班問,“安勒會吹骨笛噢,你帶上他吧,不虧的。”
隋玉笑了,她怎麼都虧不了。
“他親人知曉嗎?”她問。
“都死了。”庫爾班輕快地回答,他朝牆那邊喊兩聲,一個比他稍矮的龜茲少年走出來,怯怯的,很害羞內向的樣子。
“安勒只會說一點點漢話,我會教他的。”庫爾班大包大攬。
“你爹孃都
死了?”隋玉問。
庫爾班用龜茲語重複一遍,安勒點了點頭。
隋玉懷疑這人是一句漢話都不會說,而且還聽不懂,庫爾班別是忽悠人的。她帶著兩個人去拿烤饢,當著阿婆的面把人帶走,見她沒阻攔,她就真把人領走了。
回到阿古巷,隋玉吩咐說:“張順,庫爾班跟安勒交給你,明天給他們安排兩頭駱駝。”
“好。”
“主子,二黑暈了。”小春紅風風火火闖出來,“你們早上離開了,他也一直跪著,水米不進,在門外曬了大半天,不知道啥時候暈過去了,青山餵了他水和粥,一直到現在都沒醒。”
隋玉進去看一眼,二黑身上太髒,他們嫌棄他,沒讓他上榻,直接放在地上。屋裡光線暗,隋玉了了看兩眼,說:“明早要是醒了就帶上他,醒不了就丟這裡。”
二黑是半夜醒的,聽到上方的呼嚕聲,他艱難地坐起身,察覺到嘴裡還有米粒,他不由心喜。
張順察覺到有人盯著他,他從睡夢中醒來,模糊看見地上的人形,他低聲說:“醒了?主子說了,明早能醒就帶上你。”
“能醒能醒。”二黑激動得聲音發顫,“我不睡了,我等天亮。”
張順不管他,又倒下去繼續睡,何必呢?自討苦吃,這下就算同意帶他回去,女主子應該也不會再用他,不能走商就不能分錢,一輩子困在地裡刨土了。再一個,女主子心善,男主子可不是吃素的,回去了他少不了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