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箋望著自己的父親,很認真地道歉:“是我不對,讓你們擔心了。”
梁顧的眼眶直泛酸,因為擔心會影響兒子的情緒,所以他們夫妻倆從未主動提及過他報名參加籃球賽的事情。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主動開口。
孩子確實是長大了,懂事了。
但他寧可他永遠叛逆不懂事,只要他能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就行。
隨後,梁顧深吸一口氣,很嚴肅地告誡:“不許再有下一次了。”
梁雲箋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好。”
其實,他雖然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但並不後悔參加籃球賽,如果重來一次,他應該還會報名參賽,因為他不想唯唯諾諾的走完生命的最後一段路。
以當前的醫療手段來說,他的病被治癒的希望十分渺茫,雖然那位休斯頓的醫生願意接受自己成為他的患者,但他採用的是最新的治療技術,目前成功被治癒的臨床案例僅有一例,那些沒有被成功治癒的病患也沒機會對外告知治療的失敗,這就是倖存者偏差。
可以這麼說,他是以小白鼠的身份去參加臨床治療,所以,他沒有那麼自信地認定自己可以成為倖存者。
與其抱著僥倖心理如履薄冰地活著,不如接受現實,踐踏實地地走完每一天,最起碼他還能活得像自己,還能在死之前再打一場籃球。
唯獨對不起父母。
他讓他們擔心了。
梁顧似乎能夠猜到兒子在想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要心存希望。”
梁雲箋沒有反駁父親的話,乖乖地點了一下腦袋:“嗯。”
梁顧他很瞭解自己的兒子,點到為止即可,其他說再多也沒用,索性換了話題:“我昨天聽你媽說你出院後要直接回學校?”
梁雲箋無奈一笑:“已經請了將近兩個月的假,再不回去就要被開除了。”
梁顧:“想好怎麼跟陸雲檀說了麼?”
梁雲箋背靠窗臺,嘆了口氣:“還沒。”
按照他對青雲幫幫主的瞭解,她現在估計連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梁顧也嘆了口氣:“勸你最好先把理由想好,她哥可不好說話。”
“……”
梁雲箋:“我知道。”
梁顧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兒子吐露實情:“之前你還在icu的時候,她哥來看過你幾次,我和你媽想答謝他,他只和我們提了一個要求,讓你以後離他妹妹遠點。我和你媽也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是為了他妹妹好,但我們誰都沒有資格去阻止你和其他人的交往,不過我們相信,你是個分寸的孩子,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梁雲箋抿唇沉默許久,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梁顧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也不要用太決絕的方式,不然人家小姑娘心裡也難受,保持正常的同學交往就行,該畢業了,至少要給彼此留下一個好印象,以後各奔天涯,回想起來也不會滿心失望。”
梁雲箋低頭,苦笑一下:“我明白。”
他一直都明白,所以極力剋制著自己,絕不近一步地去靠近她。
她是明媚的陽光和晶瑩的雨露,而他卻是行將乾枯的河流,生命垂垂危矣,有什麼資格去接近她呢?
那朵沒來得及送出的紙疊玫瑰,怕是這輩子都送不出去了。
要是那年夏天,沒有遇到她該多好,這樣的話,即便是人生短暫,也不會有這麼多遺憾了。
……
週日,對於陸雲檀來說,等於睡懶覺。
她一覺睡到了上午十一點才醒,還是被餓醒的,但是吧,這個時間很尷尬,吃早飯太晚,吃午飯太早,而且她媽現在估計還沒做好飯呢,所以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