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業坐在勞斯萊斯的駕駛室,左手搭在車窗上,笑呵呵地問他:“怎麼回家?叔叔送你吧?叔剛換的新車。”
周洛塵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隔著一道前車窗,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梁雲箋在心裡嘆了口氣,回答:“不用了,我媽來接我了。”
周業朝著馬路對面看了一眼,微微蹙眉:“你家怎麼還是那輛車啊?都開了多少年了,你爸也不說換一輛,實在不行讓他跟著我幹吧,絕對比他彈琴掙得多。”
梁雲箋面不改色地回道:“謝您的好意了,但是他不想像您一樣半途轉業,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要有始有終。”
周業:“……”
梁雲箋:“我先走了。”
“你說你招惹他幹嘛?”等梁雲箋走後,周洛塵無奈地對他爸說,“被他懟一頓很開心麼?”
周業嘆了口氣,一邊開車一邊沒好氣地說:“這小子,跟他爸一樣,軟硬不吃的倔貨,不知好歹。”
周洛塵哂笑:“你覺得他們家人會在乎你換了什麼車麼?”
周業啞口無言。
車頭調轉,周洛塵朝著窗外看了一眼,看到了那輛黑色的賓士,看到了梁雲箋和他媽宋瓷。
宋瓷是真的愛梁顧的兒子,章桐也是,即便他才是她的親生兒子。
這個世界上,似乎只有父親是真心實意地愛著他。
父親也深愛著母親。
可章桐的心好像是石頭做的,無論他爸怎麼做,都打動不了她。
周洛塵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自己父親,欲言又止了幾次,還是沒能按耐下內心的那份困擾與疑惑:“你當初,為什麼要騙我媽呢?為什麼要冒充自己是梁顧?”
第29章 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
其實,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
十幾年前,一個女人愛上了一段鋼琴樂,卻由於自卑, 不敢去見那位鋼琴家, 躊躇了幾天後,她鼓起僅有的勇氣在一張白色的雲箋紙上寫下了一句話:你彈得曲子真好聽,然後趁那位鋼琴家不在的時候,悄悄地溜進了琴房, 將這張雲箋紙放在了他的黑色鋼琴上。
第二天,鋼琴家回覆了她的留言,也給她留了一張紙:謝謝, 你是這首曲子的第一位觀眾,很高興能得到你的認可。
女人收到留言後很是開心,也備受鼓舞, 於是又給那位鋼琴家留了一句話:這首曲子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鋼琴家是個感情細膩的人, 於是又回覆了她:你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麼?
然後, 他們兩個就開啟了一段以紙傳書的交往。
正所謂是紙短情長,漸漸地,女人愛上了那位從未謀面的鋼琴家。鋼琴家似乎也對女人有了些好感。
某一天, 鋼琴家給那個女人留了張雲箋紙:你可以幫我為這首曲子命名麼?
女人幸福而又激動,輾轉反則了整整一晚,終於想到了一個最符合她聽到這首曲子的感受的名字:《春日頌》——
第一次在琴房外聽到這首曲子的時候,她剛剛經歷雙親過世的沉痛打擊, 正處於人生最低谷的階段, 是這首曲子給了她溫暖和力量,悠揚的音符像是春日的陽光一樣驅逐冬日殘留的陰冷與霧霾,將愛與希望撒向人間。
在紙上寫下這三個字的時候, 她的內心還有些忐忑不安,很擔心鋼琴家會不喜歡這個名字,卻又暗自期待著他會採納這個名字。
然而,鋼琴家卻一連數日都沒有回覆她,那間琴房內也不再傳出鋼琴聲。女人開始焦慮,開始惶恐,每天都過得忐忑而不安,很害怕鋼琴家會就此消失,就像是她的雙親一樣——她已經把鋼琴家當成了人生中的唯一一束陽光。
終於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