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機會太渺茫了,他沒那麼樂觀,也不想騙自己,更不想給她一個虛妄的承諾,所以,他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
不過,他還是想在臨走前,確認一件事情:
“檀女俠,我要是一去不回了,你會想我麼?”
他又喊了她“檀女俠”,因為這是獨屬於他自己的稱呼。
陸雲檀的眼眶又酸了:什麼叫一去不回了?哪怕是偶爾回來看看也不行麼?非要一去不回麼?
她忽然好生氣:“我才不會想你呢,等到明天我就把你忘了!”
梁雲箋神色一僵,片刻後,卻又舒了口氣,輕笑一下:“挺好的。”
陸雲檀:“……”
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挫敗,失落,又憋屈,還委屈:我都要把你忘了,你怎麼還說挺好的?
梁雲箋看著她,很認真地說:“如果我沒有回來,就說明我已經在美國結婚生子,成家立業,不用想我,更不用去找我,繼續瀟瀟灑灑地當你的女俠,如果哪天不想再浪跡江湖了,就找一個愛你的、對你好的人結婚生子,幸福美滿地走完這一生。”
陸雲檀懵了,完全不理解他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怎麼突然提起來結婚生子的事情了呢?這應該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情了吧?
她覺得,這段話不像是臨別祝福,更像是不放心地交代與叮囑。
他是在擔心她找不到一個好歸宿麼?還是在擔心什麼?
“為什麼要說這些?”她呆愣愣地看著他。
梁雲箋:“忽然想到了而已。對了,我有禮物送你。”
陸雲檀的眼睛一亮:“什麼禮物?”
梁雲箋卸下了書包,拉開拉鍊,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鑰匙鏈,然後遞給了陸雲檀。
銀色的鑰匙鏈上,掛著一個毛氈娃娃,是一個穿著紅黑色束腰長袍的女俠,女俠的烏髮用紅色的束髮帶高高束起,背後還揹著一把長劍,腳踩黑色長靴,看起來威風凌凌的,霸氣十足。
陸雲檀一下子就笑了,本就腫脹的雙眼徹底眯成了一條細縫:“你親手做的麼?”
梁雲箋也笑了,輕輕點頭:“嗯。”
陸雲檀仔細打量起了這個女俠娃娃。
這工藝,比之她之前送給他的那個毛氈書生精湛的多:她做的那個書生,胳膊和腿都不一邊長,眼睛還一大一小,怎麼看怎麼像是個殘次品,但她是真的盡力了,而他送給她的這個女俠,不僅手腳精緻還眉清目秀的,乍一看還真的有點像她。
陸雲檀喜歡極了,是長這麼大以來收到過的最喜歡的禮物,沒有之一!
她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你放心,我也會把它帶進棺材裡!”
能得此承諾,梁雲箋已然知足。
突然間,機場的廣播忽然喊出了梁雲箋的名字,是登機提醒。
離別的時刻終究還是來了,並且來的猝不及防。
陸雲檀已經來不及悲傷了,迅速把懷中抱著的紙盒子塞給了梁雲箋,還叮囑了一句:“上飛機後再開啟!”
梁雲箋抱緊了紙盒,雙眼緊盯著她,似乎是想把她的樣子刻進腦海中:“我走了。”
陸雲檀發現他紅了眼眶,自己的眼眶也跟著一熱:“嗯,”她張了張嘴巴,想說聲再見,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她不想和他說再見。
梁雲箋最後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安檢站走了過去。
陸雲檀如同被定了身,僵立在原地,目不轉睛地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在他即將走進安檢站的那一刻,她忽然希望他更夠回一次頭,因為她還想再看他一眼。
但是,梁雲箋沒有回頭,自始至終都沒有。
他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