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是另外一家的,我們雙方是競爭關係。可自打上回被您趕出寺,林蔻蔻就說要跟薛琳合作,要一塊兒想辦法先見到張賢。我不同意,就跟她掰了。”
智定懷疑地看著他。
裴恕道:“我知道我說這話您可能不信,但沒關係。要不我跟您打個賭吧?”
智定問:“跟我打賭?”
裴恕便指著面前這盤殘棋,道:“賭這一盤棋的輸贏。我要跟您下棋,贏了您也不用帶我去見張賢,我會自己想辦法,只要您答應我不阻攔我去見就行。”
智定嗤了一聲:“這盤棋我找誰下不成,有什麼必要跟你賭?”
裴恕微微一笑:“這山上還有人願意陪您下?”
智定:“……”
淦,這年頭來他們山上的獵頭都這麼囂張嗎?
打人專打臉,揭人光揭短!
裴恕連著看了兩天,早已經看了個門兒清,這老和尚在山上或許是名高僧,但臭棋簍子的惡名早已經是傳遍了,不然也不至於淪落到在這兒到處抓路人下棋。
他拿起了一枚棋子,徑直落在棋盤上。
接著便道:“而且我承諾,如果我輸了,不僅我自己放棄這一單case直接下山去,而且會帶林蔻蔻一塊兒下山。”
智定瞳孔一縮,頓時驚訝地抬頭:“憑你?”
裴恕淡淡一笑,謙遜道:“哦,差點忘了,還沒跟您做過自我介紹。在下裴恕,歧路獵頭的合夥人之一,這一單是董天海先生親自找我們公司做的。”
也就是說,作為合夥人,他既然能答應接這一單,也就能答應拒絕這一單——
這個賭注,他絕對能兌現。
智定頓時定定地看向他,似乎在衡量他這話的真假。
裴恕也不催促,只是氣定神閒地坐在對面。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智定才看向眼前的棋盤,提醒他道:“這個賭約,對你來說可不公平。這盤棋大局已定,我優你劣,你勝算不大。”
想也知道,智定這一盤棋從早上下到中午,每一步都是深思熟慮才下的,為此甚至熬走了七八位棋友,局面自然一片大好。
反觀裴恕那邊,七八個人換著下,一會兒走這兒一會兒走那兒,每個人思路都不一樣,看上去就是一團亂,漏得跟篩子似的,贏面實在不大。
然而裴恕非常確定:“我只知道,如果不能搞定您,這一單case誰也別想做成,所以勝算再小,我也一定要賭。”
智定看著他的目光裡,竟不由多了幾分欣賞:“年輕人,膽氣足,口氣也不小啊。”
裴恕只一擺手:“請。”
白雲亭裡,有風吹過,二人分坐對弈,開始了一盤賭局。
林蔻蔻一條微信發出去彷如石沉大海,半天沒見迴音,心裡便想:這姓裴的小肚雞腸,就那點破事兒還耿耿於懷,竟連訊息都不回一句。
她從來不是那種愛倒貼的。
既然人家不搭理,她也就不上趕著了,一整個下午都在禪修班裡聯絡著基金會那邊的人,商討著後天怎麼去清泉寺鬧事。
直到下午四點,才忽然收到一條訊息,來自裴恕,是回覆她上午發的那條訊息的:“有事說事。”
光看這四個字都能腦補出裴恕那張沒有表情的死人臉。
林蔻蔻咬牙,深吸一口氣,打字:“我跟薛琳定了計劃,後天借基金會的亂子逼張賢出面。你那邊呢?”
裴恕看著這條訊息,回頭望了一眼。
老和尚智定還傻愣愣地坐在裡面,瞅著棋盤,半天都沒回過神。
他眼珠一轉,便豎起手機拍了一張,然後發給林蔻蔻。
林蔻蔻:???
林蔻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