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了。
方圓正在樓下和司機抽菸,見曲溪下來忙將煙掐了,伸手幫他拿揹包。曲溪塞了一嘴的麵包,活像是要把自己噎死似的,方圓遞了水給他,他甚至都沒注意到,徑直便鑽進了車裡。
“你是不是要進組了,所以緊張沒睡好呀?”方圓坐到副駕駛上回頭看他,“怎麼臉色這麼差?以前沒見過你有黑眼圈啊。”
“唔……”曲溪嘴裡依舊嚼著麵包,搖了搖頭也聽不清說了什麼。
片刻後車子發動,曲溪忍不住透過墨色的車窗往樓上看了一眼,然而什麼都沒看到。
一行人乘飛機離開b市,到達了西北某個三線城市,而後又乘車輾轉了半日,最後才到了劇組下榻的酒店。說是酒店,其實也就是個比鄉鎮招待所環境稍微好一點點的賓館,不過那家賓館的名字很帶勁,叫五星酒店。
劇組在一週後才開機,主創先到,一是提早搭景,二是讓演員熟悉環境調整身體狀況。這部戲原本的拍攝地是在另一座二線城市的影視城,但是因為資金驟減,最後製片組便找了這麼個省錢的地兒。
不過省錢歸省錢,景緻倒是帶著原始的粗獷,很符合林牧言的審美。
曲溪不知道是水土不服還是一路上顛簸的太厲害,自到了目的地之後就開始吐,一整天原本也沒怎麼吃東西,這麼一通吐險些把膽汁都吐出來了。當晚他就發燒了,方圓忙前忙後的照顧了一晚上,可曲溪還是迅速病倒了,第二天幾乎就沒下床。
製片組發的通告中,主要演員們有為期三天的劇本討論和推演,可作為主演的曲溪直到第三天才出現在會議室。其他人面上不說,心裡卻多少是有些不滿的。
大家都是憑本事吃飯,尤其是這幫年輕人,能被林牧言選中的多少都有些斤兩。他們原本就彼此之間暗暗較著勁兒呢,曲溪缺席了這麼兩天,眾人的矛頭便不約而同都對準了他。
屋漏偏逢連陰雨,曲溪在第三天劇本討論中的表現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影視作品的結構和內容是專業性很強的東西,外人乍一看可能窺不見什麼玄機,但是一幫受過訓練的人在一起,彼此一張嘴就露餡了。
曲溪原本就是三流大學的學生,上過的課又不多,和這幫一線影視學院出來、或者是有豐富表演經驗的人一比,自然相形見絀。於是原本就對他不滿的眾人,心裡的偏見更深了。
“他們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雖然他們專業素質是比你好,可你是男主角啊,而且長得比他們帥。”方圓晚飯的時候安慰曲溪道。
曲溪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是啊,帥能當飯吃。”
方圓向來也不會安慰人,只好自動閉嘴,不再開口。
曲溪吃著組裡的盒飯,只覺得淡而無味,匆匆扒了兩口就撂下了。然後他趁夜拿著劇本去了肖童的房間,肖童是整個組裡表現最好的人,又是男主之一,眾人似乎不約而同將所有讚美都給了他。
而所有的不滿,則讓曲溪照單全收了。
“要討論劇本麼?”肖童看著他手裡的本子問道。
曲溪只一臉頹喪的坐下椅子上,末了搖了搖頭道:“算了,並不想聊。”
肖童泡了一杯帶著藥味的茶給他,說是治水土不服的。曲溪一邊抱著茶杯,突然想起了和肖童初見時的情景,便隨口問道:“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真的是因為我穿的土才和我搭話的?”
“當然不是。”肖童理所當然的道:“因為你穿成那樣都是他們裡頭最好看的。”
曲溪聞言哈哈大笑,兩人就那麼傻不拉幾的笑了得有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