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錢建國氣喘吁吁趕到自家餛飩店的時候,就看見店門掛著“暫停營業”的貼紙,再往裡一看只有兩個人坐在店裡吃著餛飩,自己老孃和大哥正坐在他們對面看著。
錢老太的臉上都是笑意,大哥錢建設也笑得正歡,和平時那營業似的笑容不怎麼一樣,他一邊往走,一邊抱怨道:“什麼事情,要我火急火燎地往家裡趕,我自己家裡一堆事情呢?”.
錢老太掃了錢建國一眼,哼了一聲,然後殷勤地對著李雄和許明鑫說:“夠不夠呀!不夠的話,灶間還有,我再去下。”
“夠了,錢姨。”許明鑫回道,“我和承恩也是這把年紀了,這飯量哪能還後以前一樣,今天的量已經很多了,我都撐著了。”
一聲“承恩”把錢建國瞬間震住了,他快步上前,端詳了許明鑫半天,搖了搖頭,但是又好像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小姑父!”
許明鑫被錢建國這麼一叫,嚇了一跳調羹都掉在了地上,咬了咬唇黯然道:“建設,我沒有這個福氣。”
“不,是小芸沒有運氣,她沒有等到你。”錢老太同樣難過。
錢老太的小姑子錢小芸,當年也是進步學生,和許明鑫差不多年紀,還是他的學妹。抗戰發生的時候錢小芸多方奔走,始終戰鬥在抗爭的第一線,
後來被叛徒出賣死在了日寇的監獄裡,錢老太去領小姑子屍體的時候,那個本該花樣的少女已經不成人樣了。
而錢小芸喜歡許明鑫這件事情,大家也都是知道的,甚至李懷仁當時還有撮合兩人的意思,許明鑫當時也沒有拒絕,所以錢家的兩個小孩私底下都叫他“小姑父”。
後來錢小芸犧牲以後,本來錢家是要被連累的,也是許明鑫把這幾個藏到了租界,才躲過了日軍的搜捕。
就連後來他們家賴以生存的房子,也是許明鑫買來送他們的,這間餛飩店的房產也是之前的房子換的。
因此許明鑫對於錢家來說,比李雄更加親切。
“小姑父,這些年你過得好嗎?”錢建國關心地問道,“當年你把房子給了我們以後,你就去哪裡了呀?”
“我當時已經投軍了,後來被國家派去蘇聯留學。
學成歸來以後,我一直在搞科研,現在在上海交大教書。”許明鑫避重就輕地說出了自己的經歷,“建國,不要再叫我小姑父了,就叫我的名字吧!我已經改名了,我現在叫許明鑫。”
“柳柳哥。”李雄有些傷感地說,“當年你和小芸姐。”李雄沒有繼續往下說,不想勾起許明鑫的傷心往事。
許明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雲淡風輕地說:“都過去了,重要的是我們活著的人要好好生活,
當年大家那麼拼命不過是為了還天下一個太平,用自己的一身鮮血換身邊的人平安。如今看你們過得好,小芸泉下有知一定也很高興。”
錢老太輕嘆了一口氣,和許明鑫、李雄聊起了家常,不再提起那些傷心往事。
錢建設和錢建國很自豪地表示自己有了教授親戚,
一定要和自己的妻子、孩子好好炫耀一番,幾個人互相交換了聯絡電話和家庭住址,李雄就和許明鑫離開餛飩店。
離開前,錢老太從閣樓裡拿出一個鐵盒子,雙目含淚交給了許明鑫,
眼中含淚可是神情欣慰,好像有什麼重擔從身上卸下一般,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說。
許明鑫知道這可能是錢小芸的遺物,他本來不想收的,可是看到錢姨如釋重負的樣子,就把盒子接了過來。
兩個人出來餛飩店,許明鑫就邀請李雄到自己家裡坐坐,並且表示要給他做頓午飯,
讓他嚐嚐自己的手藝,李雄想到了毛秀秀交代的任務,就欣然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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