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
垃圾桶裡靜靜躺著那個紅豆麵包。
母親覺得便利店的麵包不新鮮,隨手扔在了垃圾桶,她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垃圾桶就在她椅子腿旁放著,只要稍低頭就能看得見。
許央第一個念頭是完了。
肯定被他瞧見了。
為了驗證這一點,她特意坐在秦則初坐過的那張椅子上,向左稍稍偏了下頭——紅豆麵包。
非常清晰,毫無阻礙。
許央雙拳放在大腿上,胸腔悶熱。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無非是生平第一次“做壞事”就被正主給逮個正著。
許央決定第二天換條路上學。
可是第二天,許央聽說附近死了個人。
第3一整條街
宣坊街大體保留著民國時期的風貌,以前這裡整條街都是許家的。
隨著時代發展,許家產業日漸式微,傳到許父這代,就只剩下了這座花園洋房。
幾經修葺,洋房沿襲了整體風格,好看是好看,安全性卻不太高——開放式陽臺,沒裝防盜窗。
秦則初能爬牆翻窗進她房間,其他人也能。
許央不寒而慄。
早飯時,再三猶豫,許央沒有告訴母親秦則初昨夜翻窗進她房間的事情,而是跟母親說起昨夜的吵鬧聲時,提及了家裡的安全隱患。
母親說教了番讓她少操閒心按下這茬。
白天在學校,許央抽空想了下這件事。
她出生起就住在宣坊街,至今十七年,就沒人爬窗翻進過她房間。
除了一個秦則初。
秦則初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吧。
許央思考了一天,得出這個結論。
下午放學,許央接到母親電話,說她正等在校門口接她回家。
許央結束通話電話,揹著書包走出校門,找到母親的車拉開副駕門坐上,笑著問:“媽媽,今天公司忙完了?”
許央走讀,父母工作忙。學校門口有直達公交到宣坊街路口,只需要坐三站。天氣好不犯懶時她騎單車來回,反之坐公交。
“小泥灣昨天夜裡出事了。”母親倒車出來,“這段時間我接送你上下學。”
小泥灣和宣坊街隔了幾個街區。
“出什麼事了?”許央系安全帶的手一僵,“昨天夜裡?”
“死了個人。”母親語氣有些漠然,“昨夜的吵鬧聲就是這事。”
許央有一瞬間大腦是空白的。
她顫著手機械地繫好安全帶,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喉嚨發緊:“死在了小泥灣還是咱們宣坊街?”
“小泥灣,不知怎麼追到了宣坊街。”母親蹙眉心,“真晦氣。”
“具體什麼事鄰居們也不知道嗎?”許央剛問出這句話就有點後悔,母親向來討厭鄰里之間的閒言碎語。
“你花嬸說好像是在追兇手。”母親意外沒有說教她,反而有和她繼續八卦下去的樣子,“如果兇手真跑到了宣坊街……媽媽想起你今早說的家裡安全隱患,我已經聯絡了安保公司,明天就給家裡裝一套防盜警報系統。今晚你害怕的話和我一起睡。”
“追兇手?昨晚那些人在追兇手?”許央抓著安全帶的指節泛白,“兇手找到了嗎?”
母親:“還沒有。”
“怎麼死的?”許央又問,“兇手會不會是……宣坊街的人?”
和昨夜有關的宣坊街人。
秦則初。
“小泥灣那片治安不太好,早該整治了。怎麼個死法都有可能。”母親評判完,抱怨了幾句,“早都跟你爸說過,搬出宣坊街。你爸不聽,非要住在這裡,說要守住老許家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