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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目圓睜的腦袋骨碌碌地滾了一圈,咚地一聲掉下了審判臺。
“救不回來了。”看著亂成一團的審判廳,衝到屍體旁邊的除妖師面色慘白,“這麼大的事情,根本壓不住……”
在審判期間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說的那些瘋言瘋語沒法證實就算了,偏偏犯人還死在了審判臺上。
以死為證。
不用想就知道今天這場審判會在兩界掀起多大的波瀾。
“鬱老闆,”花衡景回過神,發自內心感慨,“一出好戲啊。”
鬱槐看著地上那顆離自己不遠的腦袋,應了聲:“還不錯。”
“大長老向來傲慢,在上百人面前承認自己的罪行、而後當眾自盡,很難想象他願意接受這樣屈辱的死法。你和他談了什麼?”
“給了他兩個選擇,他選了比較好的那一個。”
“……”花衡景笑著搖搖頭,“真可怕。”
“大長老並不知道許願機去了哪裡。我上門和他談判時,他才發現許願機已經不知所蹤了。”鬱槐說著,扭頭看向幻妖一族的家主,“你有訊息嗎?”
“我知道長老院原本打算用他控制我,有幾位長老還在潛逃,可能是被他們帶走了。”花衡景微微蹙眉,也有些忌憚這顆不定時炸彈,“如果有許願機的去向,我 湊近
大長老死後,整個長老院失去了主心骨,在審判臺上相繼供認了自己的罪行。有的長老為了減刑,主動坦白了地下拍賣會的流程與細節。
由於大長老死前的指控太過駭人,除妖總局很快就這一事件做出了回應,表示會詳細調查宣檀死亡的前因後果,同時向兩界發出通緝令,高價懸賞在逃的長老和許願機。
堆散著空酒瓶、食品垃圾的後巷裡,幾名喝醉了的妖怪聚在一起大呼小叫數著通緝令上的數字。
昏黃的燈光在巷道里打出陰影,一名裹著斗篷的路人從他們身旁走過。那人飛快瞄了眼牆上的懸賞,緊緊攥住斗篷的邊角。如果這些醉酒的妖怪稍微仔細一些,就會發現斗篷人的長相與通緝令上一位長老別無二致。
羅長老埋著腦袋,一步步朝前走。
其中一名妖怪嘖嘖感慨:“除妖局這次可真夠大方啊,這個價格都能在自由港買間小公寓了。”
“那也得看看是哪個地段,這點錢可能剛好夠在古堡下面買個廁所。”
“要我說,除妖局那幫孫子就是惱羞成怒!審判臺上發生的事情不知怎麼傳了個遍,記錄審判的錄影帶直接在黑市上炒到了天價——什麼和平共處,這臉打得啪啪響,他們不著急才怪!”
“宣檀如果真的死得不明不白,那位不得……”妖怪說到這裡伸手劃過自己的脖子,做了個砍頭的動作。
“殺!殺他媽的!”喝醉酒的妖怪胡言亂語,“什麼烏煙瘴氣的破事,滅人家一族還要遮遮掩掩,一聽就是孬種!……再說了,老闆殺的妖怪和除妖師還算少嗎?說不定他早就知道真相了!”
“這通緝令上的老弱病殘看起來都挺好對付,多久能讓老子碰上一個?”
……
……
羅長老走出妖怪們的視線範圍,拐入另一條巷子。
他廢了不少力氣才來到自由港。能夠動用的人脈在出事第一天就被清理乾淨,東躲西藏的生活令他筋疲力竭。這裡距離古堡還有很遠的距離,他身上的傳送符都用光了,要想見到鬱槐不得不走上很長一段路。
小巷外側開滿了酒吧,夜晚也人聲鼎沸。羅長老儘可能地避開妖怪們聚集的區域。當他繞過公園蔥蔥郁郁的灌木叢,恰好聽見了遠方傳來的鐘聲,黑曜石廣場的大鐘樓只在整點敲響,現在是九點整?還是十點整?希望他走到古堡下面還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