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被耳邊的氣流氧得縮了縮脖子,窘迫地咬了咬嘴唇,沒有回答。
他什麼時候來的……這下可麻煩了,可怎麼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裡,和借他名號去清點錢款的事?
今天真令人頭大。
鬆綁之後,林照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卻發現方才被查侍郎拖行讓她的腿上多處一齊爆發撕心裂肺的疼,怕是磨破了皮。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有傷?」白補華立刻捕捉到她的輕微響動,輕聲問道,「可還能走?」
「能走,能走!」林照趕忙回道,生怕他追問自己什麼。
斐茅煺一把扛起查侍郎頂在肩上問:「殿下,這人怎麼處置?」
白補華一眼沒看,脫口而出:「斬了。」
「可是殿下,不是不許用私刑麼……」
「帶回京中問斬。」白補華聲音和緩,抬頭看越發光亮的明月,「不早了,回去吧。」
林照跟在他們二人後面緩緩行進,即使已經很小心翼翼,但還是扯得傷口生疼。
白補華停住腳步,側過半身,等林照慢慢走上來。
林照見他停下等自己,忙揚手道:「不用等我,你先走!我慢慢走就行。」
「很疼?」
「有點……」
疼,非常疼。林照在心裡哭喊道。
在林照點頭說疼的時候,白補華自己都沒察覺他的眉頭皺了一下。
他淡淡地看了林照一眼,將她輕輕橫抱起來。
林照突然騰空,受了不小驚嚇。由於擔心摔下,她用手圈住了白補華脖子。但她發現好像過於親暱,又強忍著害怕鬆開了手,只虛扶著他的肩膀。
從前兩次白補華抱她,都是在昏迷中度過。現在她清醒了,反倒希望趕緊昏過去。她也分不清是緊張還是尷尬,只知道她的心臟從未如此劇烈跳動。
「那個……我能走……」
「太慢了。」
居然被嫌棄了……林照默默吸了吸鼻子。
「額……我可能,有點點重。」林照誠實地坦白。
她自從來了這裡,自己宮裡各種山珍海味應接不暇,伙食大大改善。不自覺就……多吃了一點點。
「很輕。」
林照閉上了嘴。白補華每次都能把她聊的無言以對,她決定睿智地選擇沉默。
「誒?郡主你怎麼了?」前方的斐茅煺見二人遲遲不走上來便等了一會兒,看到白補華抱著林照走上來,他大吃一驚。
「腿上一點點小傷而已,無甚大礙。」
「殿下,你不是向來不喜我們郡主麼?怎麼還……」斐茅煺仍舊一臉詫異,真誠發問。
「……」
林照彷彿感覺到空氣中飄過許多「尷尬」二字,她現在只想馬上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更不敢抬頭看白補華的表情。她甚至覺得白補華會當場把她扔下來。
斐茅煺這孩子雖然平時粗枝大葉,但是這種時候怎麼這麼直男,這麼不看場合!林照欲哭無淚。
白補華點點頭道:「是嗎,我不太記得了。」
這麼深刻的設定居然不記得??
林照驚愕抬頭,正好與白補華對視,她趕緊低下頭,心虛地眨眨眼睛。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些什麼。
接下來的一路,斐茅煺扛著依舊暈厥的查侍郎,白補華抱著林照走在後方,三人都沉默無言。
林照覺得這段路極其的長,極其煎熬,但她又很矛盾地覺得,白補華身上的味道極其怡人。
不知走了多久,白補華到了他的房內才把她放下來。
林照雙腳落地,恨不得趕緊拔腿就跑。她向白補華告辭道謝,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