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這四位力大無窮的姐姐像涮馬一樣的給我洗澡,當時並無感覺,但如果重來一遍,我肯定連骨頭都疼,更何況皮肉?
那情形太過恐怖,我一哆嗦,淚也止住了。
想想,又極不甘心:「這丫頭是你的耳報神!」
皇帝陛下前些日子跟我算舊帳,我才恍然家賊難防這條古理。
娥黃在皇帝陛下醒來之後,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與皇帝陛下講了個遍,我起初不知道,前兩日他處理了這次謀刺的各藩王家眷,回來審問我:「猶記得朕在昏迷之時,隱約聽到有人說藩王作亂,攻進宮中,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目光在田秉清與娥黃身上轉了一圈,大概栽髒嫁禍的意圖太明顯,他二人齊齊倒退了一步,立馬跪了下來:「這話不是奴婢說的!」
皇帝陛下笑微微瞧著我,一副篤定了等我自招的模樣。
我腆著臉纏了上去,主動坐在他懷裡,又拿過他的手圈在我腰上,去指責跪著的兩個人:「你兩個,在陛下昏過去的時候,胡說八道,雖然出發點是好的,只為了讓陛下儘快醒過來,但卻犯了宮規,該如何處置呢?」
皇帝陛下在我耳邊又笑又嘆:「怎麼朕就是聽不到一句真話呢?竟然連逸兒也跟朝裡那些老油子一樣想來矇騙朕?」
這話聽著太過耳熟,娥黃心虛的往田秉清身後藏了藏。
我恍然大悟,目光狠狠在娥黃身上剜了一眼,吃裡扒外的丫頭!
——我忘記了娥黃是皇帝陛下的細作這件事了。
怪只怪她生了張老實憨厚面孔,天天在我面前晃,時間久了我就容易放鬆警惕,什麼話都告訴她。
我決定以後遠著些她。
☆、63你是我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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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後來雖然仍沒有弄清楚我為何痛哭,但知道我並非身體哪裡疼痛,或者宮人招我生了閒氣,總算長舒了一口氣,「石清說婦人孕期喜怒不定,果然如此。」摟我在懷一副疼惜到骨子裡的口氣。
我自然不好意思說,也許事實並非如此,只是我在他身邊呆的時間太久,從前那些不好的毛病也一不小心回來了。
小時候我有諸多毛病,挑食任性,囂張跋扈,闖了禍被爹爹斥責,爹爹的巴掌還未落到身上,我的哭聲已經震破了天……
童伯早上前來護著我了。
民間有嚴父慈母一說。
童伯多半扮演著慈母的角色,毫無原則的回護著我。
只是爹爹早已識破我這許多小把戲,極小的時候也曾遷就,越大管教的越嚴,那些小毛病才漸漸被改了過來,至近年才絕跡。
只是我哪裡知道在皇帝陛□邊這才不及一年,已經在不覺間將我這些毛病都給養了回來?
爹爹尚有棍棒加身,陛下對我向來尺手空拳,轄制我的法子也僅止於口頭上的嚇唬與限制人身自由,禁足一途。
久而久之,我對他再無半點懼意,碰上他板著臉的時候,蹭上前去歪纏半日,任多大的怒氣也煙消雲散了。
自德妃死後,我再不曾過問過藩王家眷如何處置,那些不過是朝中事,與我全無幹係,我只在後宮靜靜養胎,期待新生命的來臨。
臘月的時候,聽說朝中眾臣上書,欲大肆慶祝一番剿滅叛藩,但我總覺得這一年過得甚是不消停,想起宮宴的鬧騰冗長,已覺不耐,不過倚在塌上略皺了皺眉,已被皇帝陛下瞧見,他丟下摺子過來摟著我,試探道:「逸兒可是不喜宮宴?」
我往後靠了靠,將整個身子都縮在他懷裡,懶懶道:「大過年的,非要去應酬一幫不相干的人,想起來就累。不如你我夫妻關起門來,清清靜靜過個年罷?」
想想也是痴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