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宮外戰火正酣,大齊軍隊正在向皇城進攻,擂門木一下下撞擊著城門,像重錘狠狠砸在人心上,砸得人心肝都在止不住的顫抖,最終自然沒有成行。
我吃飽喝足,身邊又沒有個拖油瓶要我操心,只覺春日晴好。在田秉清的陪同下一路轉悠到了碧桃林,幽香撲鼻,滿目雲霞,只覺心懷大暢。暗想小黃要是知道當了大齊囚犯能夠肚滿腸潤,連著賞玩美景,不知道心中可有後悔?
在這種地方能遇到秦玉箏,簡直是冤家路窄。
秦玉箏身邊跟著四名宮女,我記得她比我年紀尚要小著一歲,此刻卻做婦人打扮,眼巴巴朝著碧桃林對面的小石橋伸長了脖子瞧過去,大有成為望夫石的可能。
我與田秉清從她背後繞過去的時候,正瞧到這一幕奇景,只覺應了那句老話:人生何處不相逢!
你看,秦玉箏身為大陳國睿王爺的嫡女,從前騎在我頭上,趾高氣昂。我本來以為,大陳亡國了,這丫頭怎麼著也得當一回落魄王族罷?哪知道我在外帶著小黃吃苦受累,轉一圈做了階下囚被抓回來以後,這丫頭理應比我只低不高,哪知道此刻田秉清上前道:&ot;見過玉妃娘娘!&ot;倒生生讓我大晴天被一個焦雷當頭劈在了腦門上,愣是生出今夕何夕的錯覺!
--秦玉箏,她作了鳳朝聞的妃子了?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當年她不是心心念念千方百計想要嫁給晏平為妻麼?
我曾經恨她入骨,絞盡了腦汁想要報復,卻不曾想,命運早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給了她狠狠一悶棍。
還有比這更能讓人開胃消食的好訊息嗎?
我實在忍不住,&ot;噗&ot;的一聲笑出了聲,她緩緩轉過身來,秀眉微蹙,極不高興的瞪著我,她身邊的宮女大聲叱責:&ot;大膽!見過玉妃娘娘還不下跪?哪宮裡的?怎的這般沒規矩?」
田秉清朝那宮女瞪了一眼,&ot;賤婢,陛下宮裡的人,也是你敢教訓的?!來人吶,拖去暴室!&ot;哪有方才行禮之時的一分恭敬?
我只當他虛張聲勢的維護我,感激的瞧了他一眼,豈料身後猛然竄出來一名黑衣漢子,像拎小雞一樣拎著那宮女走了,那宮女哭爹喊娘,求她的&ot;玉妃娘娘&ot;,她的&ot;玉妃娘娘&ot;這三年也有了長進,居然不曾與田秉清理論,只瞧著那宮女去得遠了,才淡淡道:&ot;田公公,何苦與個小丫頭一般計較?&ot;雙目似針一般扎過來:&ot;這位姑娘……瞧著好生面熟啊!」
我心頭正為自己不曾生出逃跑的念頭而暗呼僥倖,不然再被追捕,肯定是當場格殺,哪還有活路?見秦玉箏那針一樣的目光,嘿嘿一樂,我差點忘了--這一位,是從來不曾見過我著女裝的!
&ot;恭喜玉妃娘娘,賀喜玉妃娘娘,得皇帝陛下青眼,保住了榮華富貴,褔壽延綿!」
秦玉箏聽到我這半真半假的恭賀之聲,一張艷麗的臉青一塊白一塊,遲疑不定的指著我:&ot;你……你……你到底是誰?」
田秉清這會倒老實裝起了河蚌,緊閉著嘴巴,眼睛朝著四下張望,就是不肯告訴他。
--這小太監肯定是故意的!
我正在心頭暗樂,那小石橋上走過來一隊侍衛,領頭的人穿著四品武官服飾,卓然如玉,正是晏平。
這真是想瞧樂子就有人搭臺子唱戲。
我一個看戲的,當然不介意順勢多添幾根柴火了:&ot;稟玉妃娘娘,當年大陳未曾亡國的時候,草民記得,玉箏郡主屬意晏平晏小郎,發誓非君不嫁,怎的這才隔了三年,就琵琶別報了?」
秦玉箏那張明媚鮮妍的臉上僅有的一點血色也褪盡了,就跟見了鬼似的,指著我,連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