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大梁國的國土形狀是個不太規則的豎著的長方形:南北長度六千多公里,東西才三千出頭。從定西王那最西邊的封地到東部的臨海府城,走官道很難避開皇帝的眼線,但坐船就是例外,因為大梁的海運河運以及絕大多數水兵都不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皇帝得位不正,立身也不正,惡果在他登基之初就逐漸顯現。
二十來年過去,各地土皇帝和地頭蛇許多都成了實際上的藩鎮,皇帝的聖旨不說是放屁,陽奉陰違早都是基本操作。
皇帝是「你不聽話我就找機會弄死你」的偏執性格,前世他接連毒死定西王獨子,派人擄走定西王孫子,再害死定西王,各路藩鎮便生出堅定的反叛之心,隨後連續幾場天災,導致朝局急劇失控,且叛軍最近的一回距離京城不過百餘裡,皇帝終於稍微收斂,並在壓力之下傳位給兒子……
不過繼位的兒子深得其父真傳,大梁國因此徹底迴天乏術。
姬玉衡估摸著定西王目前依舊是皇帝頭號心腹之患,等定西王「擅離封地」前往臨海府城的訊息傳到皇帝耳朵裡,皇帝就會把他放在眼裡,除之而後快。
當然,姬玉衡要是不願意冒險,早收拾好東西跟著定西王跑了。他選擇留下來,一方面是為了看看天才毒醫皇帝陛下的手段,另一方面則是希望借著皇帝接連「騷套路」好好給小七和小月亮開開眼。
出了正月十五,皇帝的先手就來了。
然而四位頂級皇家刺客剛剛翻越院牆,便倒在了牆根底下那在冬季都能茁壯生長的無名灌木上。
不是刺客們沒見識,而是這一排十分耐寒的灌木確是姬玉衡這半年裡除了簡易版精神力藥劑之外最大的收穫。
這些小灌木無時無刻不在分泌著具有強烈神經麻痺作用的汁液——這種汁液對於植物本身只是天然防凍液而已,但對姬玉衡來說可就是方便易得的麻醉藥了。
四位刺客被結結實實地綁在椅子上,小七才走上前在四個人鼻下塗抹解藥。
說來也巧,這四位刺客之中剛好有一位見過定西王世子,此時神智恢復睜開眼便見到小七……他眼睛驀地瞪大,嗚咽出聲。
小七回頭看了看捧著茶杯笑而不語的師父,他抿了抿嘴,「他看我跟見了鬼……應該認得我爹爹。」
姬玉衡笑了笑,「當年對付定西王世子的人手依舊沒有退休,依舊行走在第一線,皇帝這是多鬧人才荒。」說著他走上前,付費讓小光團給四人都檢查了一遍身體,「果然全員中毒。」
只能靠這種手段維持「忠誠」,這皇帝當得就很沒意思。
姬玉衡覺得可以解毒解一半,然後和這四位大兄弟聊聊天。
府城臨海,冬天依舊很冷。數十侍衛拱衛著裝飾得十分華麗的馬車,在位於府城角落的幾個貧民窟打轉,無疑非常顯眼。
別說百姓會驚疑,就是侍衛們其實也頗有微詞,而馬車中端坐的女子縱然心急火燎,面上也沒表露出半分:不對啊,書裡寫得清清楚楚,一舉掀翻大梁朝的新真龍天子在這個時候就該在臨海府城乞討兼小偷小摸……
真龍天子即使是定西王獨孫,但因為幼年「獨特」經歷,在發跡後便沒少受詬病。
是了,現在定西王還沒死呢,若是她提前把訊息透露給定西王……可惜定西王獨子早死,獨孫年紀跟她完全不合適。
就算要提前投資,她也需要再好好想想。
這次無功而返,她多少有些沮喪,便打算先回客棧,再派人出城打聽一下。
此時馬車剛好經過一處粥棚,她撩開簾子看到粥棚外的牌匾「薛氏商行」,心中微動:書裡那位亡國妖妃薛氏似乎也是臨海府城人。
要不先把那小姑娘弄到手裡?
回到客棧,她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