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承先聽得出神。
就連瞿飛這麼一個對音樂不感興趣的傢伙,都湊過來聽完了律風的轉述。
律風說:「之前我還挺懷疑能不能成功的。直到我聽了《逍遙遊》,我覺得,他們一定能夠演奏出這樣的效果。」
「這李老師……挺有想法的哈!」
瞿飛眼睛閃閃,「你說那個她兒子搞的音樂會這麼厲害,票是不是很難買?」
律風點點頭,「基本上一秒沒,我看網上的粉絲都在各種高價求票。」
瞿飛巴掌一拍,趕緊說道:「這感情好,律風你能不能幫我們跟佐特爾要兩張票,我有個小學妹——」
他還沒認真講講自己的小學妹,翁承先一掌拍得清脆。
「又在這兒胡鬧。跨海大橋測算做完沒有?沉管討論會提出的技術問題研究沒有?還有空去聽音樂會?」
律風習慣了瞿飛的不靠譜。
天天這個小學妹,那個小姐姐。
沒邊沒際,格外不著調。
但是,工程再忙,有關終身大事,律風還是願意幫一幫。
他笑著看齜牙咧嘴的瞿飛,說道:「瞿工,佐特爾的音樂會還要走二十多座城市,但是離得最近的廣州場已經結束了,你看哪一場合適,我可以幫你要兩張票。」
瞿飛一樂,正要說話。
翁承先板起臉嗆聲道:「你別信他胡說。他那點兒膽子真的敢約女孩子出門,他爸媽早就抱上孫子了!」
「師父!」瞿飛強烈抗議,「你給我點面子啊。」
翁承先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他很不給徒弟面子,徑直跟律風拆穿徒弟的虛張聲勢。
「這傢伙,週末剛被提拎著去相親,坐上飯桌沉默寡言話也不說,把人小姑娘涼了一晚上。他爸媽氣死了,他竟然還在這兒嘴花花的說約小學妹呢。」
翁承先瞥了他一眼,「你要心裡有小學妹,還報名援菲建設做什麼?」
瞿飛被說得語塞,梗著脖子,理直氣壯,「……為國奉獻不可以嗎!」
「哼。」翁承先說,「這麼想奉獻,空閒時間都來加班。」
師父揭老底揭得鐵面無私。
律風聽得哈哈大笑。
「其實,瞿工不提門票的事情,我也想邀請您去聽聽。佐特爾的音樂確實跟我說的一樣含義深刻,直到現在我耳邊還能響起他彈奏的旋律。」
繞樑三日不絕於耳。
如果翁承先願意前去,李晴素女士必然會高興地為他解說南海隧道音樂會的新奇計劃。
可是……
律風無奈補充道:「我怕您沒有時間。」
翁承先需要協調兩岸工程進度,定期檢視每一段方案的細枝末節。
沉管、人工島將會成為跨海大橋之後又一道難題,他們能夠像今天這樣,坐在一起聊天,都算是難得悠閒。
一個專案總工,能夠忙得頭髮稀少。
而南海隧道專案的總負責人,肩上擔起的壓力遠超律風知曉的任何橋樑工程。
佐特爾的音樂確實慷慨激昂,令人熱血沸騰。
但是,在翁承先這樣老一輩無產階級面前,再沸騰的熱血,都比不過他們熾熱的一顆心。
傾聽年輕人對中國的感悟只能算是一種生活調劑。
律風更希望他能夠享受難得安寧,然後去面對後續的難題。
翁承先摸摸眼鏡,感受到律風的善解人意。
他笑道:「我確實沒什麼時間。既然李女士想要南海隧道開音樂會,等我們工程結束了,我肯定可以第一時間歡迎他們的到來。至於瞿飛……」
「你還是不要管他了。」翁承先語氣很嚴肅,「他聽音樂會,簡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