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的瞳仁動了動,緩緩抽出被茯苓攙著的手:“你去前面等我。”
“是,娘娘。”茯苓識趣地退到了一丈開外。
喬薇似笑非笑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娘娘無需如此緊張。”
容妃撥了撥帕子,冷淡地說道:“本宮乏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喬薇正色道:“好,娘娘讓我直說,那我便直說好了,胤王殿下是為了誰守口如瓶,娘娘心知肚明,娘娘是殿下的親生母親,看著兒子在獄中受罪,當真半點不難受嗎?我們這些做孃的,難道不是希望自己能替孩子去受罪嗎?怎麼能讓孩子反過來承擔自己的罪過?”
容妃揚起下巴,望向無邊的夜色:“你說什麼,本宮聽不明白。”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娘娘只管裝傻,看能裝到幾時!”血月弓不是她射的,也是她的同夥射的,她都敢這麼對自己了,喬薇也不怕與她撕破臉了。
容妃沒接話,也沒再理喬薇,神色冰冷地走向了茯苓,與茯苓一道離開了原地。
喬薇不解地搖頭,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冷血的女人?胤王又不是不孝順,這麼孝順她,她還利用他,利用完了又不救他,真懷疑胤王是她親生的嗎?!
走出皇宮時已是後半夜,原本宮門已下鑰,皇帝特赦,許喬薇通了行。
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喬薇自由孤單,本不覺得這樣的情景有多不適應,可自從有了孩子、有了丈夫,似乎也開始有些不習慣。
她想孩子,想冥修了。
燕飛絕已經靠在車板上睡著了,喬薇沒吵醒他,輕手輕腳地上了馬車。
一掀開簾子,卻聞到一股熟悉的幽香與男子氣息,心裡霎時被一絲濃濃的暖意填滿了,她在他身側坐下,難掩喜色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姬冥修拿過她的醫藥箱,放在一旁,將她冰涼的手握在掌心,眸光溫柔得連夜色都要化了:“睡不著,溜達了一下。”
喬薇道:“醉生閣與皇宮,一個在北,一個在南,你可真會溜達。”
姬冥修攤了攤手。
喬薇給他披上披風:“你要好好地養傷,別總出來轉悠。”
姬冥修撫了撫她的手:“那可不行,我管不住腿。”
喬薇眉梢一挑:“第三條腿?”
姬冥修:“……”
猝不及防被調戲了一把!
我竟然不知道怎麼接話!
喬薇看著丞相大人既懵逼又嚴肅的模樣,一個沒忍住,倒“床”大笑!
丞相大人的眼刀子嗖嗖的!
太久沒有耍流氓,業務都不熟練了!
喬薇肚子都笑痛了,丞相大人的臉也黑了。
“哎,我說你倆……誒?”
車簾外,傳來了燕飛絕的聲音。
喬薇忍住笑意,挑開了簾子:“怎麼了?”
燕飛絕伸長了脖子:“那邊有人過去了,我瞅著身影怎麼那麼眼熟?”
“是嗎?我去看看!”喬薇不由分說地跳下了馬車,追上夜色中的那道身影。
身影的主人鬼鬼祟祟地摸著來到了一處宮牆外,從包袱裡取出一個摺疊的小凳子,又搬開了幾塊兒石頭放在凳子上,隨後,踩上凳子,蹬上石頭,跐溜一下抱住了牆頭!
但牆頭太高了,而她顯然臂力不夠,爬了半天,爬得一張臉都漲紅了,卻一寸也沒爬上去。
喬薇雙臂抱懷道:“姨母,你幹什麼呢?”
“啊——”
夜羅王后嚇得一把摔了下來!
喬薇單手接住了她,捂住她的嘴,警告地說道:“再叫,把侍衛引來,你就成刺客了!”
夜羅王后果斷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