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水玲月穿一條玫紅色繡梨花長裙,和一件月牙白對襟金邊華服,墨髮挽成飛仙髻,贊一對碧玉花鈿,並兩支三尾鳳釵,釵頂墜下寸長的流蘇,隨著她巧笑嫣然,輕輕敲打著妝容精緻的臉,這樣的她較之以前多了一分刻意打造的貴態和嫵媚。明明十四歲的年紀,乍一看去,卻如二十歲的端莊美婦。
秦芳儀把主位讓給她,自己則坐在下首處的冒椅上,眼底偶爾不忿之色閃過,面上卻一派柔和:“小主回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派人去接你。”
水玲月做了個標準的“秦芳儀動作”,摸了摸髮髻上的流蘇,似慵懶、似恣意地笑了:“不敢麻煩母親,再者,左不過就十幾箱薄禮,萬歲爺早安排了車子,我也不好拂了萬歲爺的美意。”
秦芳儀皮笑肉不笑地道:“小主盛寵!”
水玲月掩面,輕輕一笑,倨傲不經意間顯了出來:“姐姐妹妹還有哥哥們呢?怎沒看到他們?我只在福壽院見了二哥。”
秦芳儀的臉色微微一變,咬牙笑道:“有人誣陷敏玉,敏玉正在大理寺協助調查。”
水玲月笑了,坐牢就是坐牢,說什麼“協助調查”,真是可笑!就不知他涉嫌殺誰?大理寺把訊息封得緊,連皇宮都沒聽到具體風聲。
秦芳儀裝作沒看見水玲月的滿眼嘲諷,握緊了埋在寬袖下的拳頭,接著道:“玲溪和玲語生病了,都在臥床歇息,怕是不能給小主見駕,玲瓏與玲清一會兒便到。”
“哦。”水玲月好似不怎麼在意,端起茶喝了一口,柳眉微微一蹙,“唉!喝慣了西湖龍井,再換別的茶,我有些不習慣。”
秦芳儀的指節捏得隱隱發白,呼吸也染了一絲沉重,偏還得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小主乃金枝玉葉,我這兒的粗鄙東西膈應著小主了,我真是……愧疚萬分!”
水玲月毫不客氣地擺了擺手:“行了,恕你無罪便是。”
秦芳儀氣了個倒仰!
先來的是水玲清,她怯生生地給水玲月行了禮,想起在關雎殿時水玲月說會對她比水玲瓏對她還好的話,水玲清信以為真地走到水玲月身旁,去拉她的袖子:“四姐。”
水玲月隨手一抽,水玲清撲了個空,尷尬地看向了對方。
水玲月拿出帕子擦了擦水玲清想碰其實並未碰著的地方,滿臉嫌棄。
水玲清的一張小臉頓時漲得通紅,悻悻地回到冒椅上坐好。
不多時,水玲瓏也來了。
水玲瓏穿一件湖藍色雲紋錦對襟春裳,內襯素白月華裙,樸素簡單,髮飾只有一支鎏金銀簪和一條鵝黃色髮帶,看上去清麗脫俗、雅緻溫婉,水玲月的眼眸一眯,怎麼覺得水玲瓏越來越美麗了?
水玲瓏給水玲月從容地行了一禮:“珍小主吉祥!”
水玲月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更是詫異為何水玲瓏能表現得比她更自然?到底是心虛的,水玲月對上水玲瓏不免有些底氣不足,她清了清嗓子,擠出一個自以為端莊得體的笑:“幾日不見,大姐越發漂亮了,大姐請坐。”
“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比不得小主麗質天成。”水玲瓏心平氣和地說完,在水玲清和秦芳儀中間坐下,左邊的一臉委屈,右邊的滿臉火氣,水玲瓏頓覺好笑,照她看,真正該氣的、該委屈的是水玲月才對。
水玲月揉了揉手裡的絲帕,道:“既然大家都來了,就一起去看看二姐吧!二姐生病,我這心裡難受得緊。”
秦芳儀拽緊了寬袖,深呼吸之後對詩情吩咐道:“帶珍小主、大小姐和五小姐去二小姐房間。”
這麼爽快?水玲月美眸一轉,笑盈盈地隨詩情去往了水玲溪的房間。
水玲溪提前服用了安神藥,此時睡得正香,看著那張她曾經嫉妒得發瘋的容顏,如今卻是蒼白一片,水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