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便是甄氏也逢年過節不忘捎上她的一份禮物。小丫鬟未作他想,便將錦緞收了。
枝繁想著前幾天還和昭雲拌嘴,轉眼昭雲就生死未卜了,天花這病她聽過也見過,從前被人販子帶著東奔西跑找買主的時候,便有幾名同齡丫鬟得了天花,人販子二話不說……就將人鎖緊了黑屋子,若干天后,人全死光了,人販子又一把大火燒掉屋子……
枝繁嚇得眼淚直冒:“大小姐,他們……他們會不會也燒了昭雲?”
“不會,天花是傳染病,但也不是瘟疫。”水玲瓏提筆在冊子上做了批註,翻開一眼,又道,“何況是送去她老子娘都在的莊子,有人照看。”
談起這事兒,水玲瓏不得不給昭雲點了贊,當初老夫人打算利用昭雲爹孃威逼利誘昭雲以美色誘惑王爺,哄王爺出動人脈將水沉香救出冷宮,昭雲卻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求王爺將她老子娘要出了尚書府。這樣的膽識和聰慧,可惜是女子。
枝繁心裡稍安,漸漸平復了情緒,用帕子抹了淚後,又道:“大小姐,那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嗎?誰看昭雲那麼不順眼啊?”
水玲瓏搖了搖頭:“不是看昭雲不順眼。”
那緞子雖說是送給昭雲的,可昭雲在名義上是王爺的女人,又與王爺同住一個院子,在外人眼裡指不定認為她多得王爺寵愛呢,所以,昭雲染病,第一個被傳染的是王爺,第二個便是懷了孕的冷幽茹。
但一匹緞子而已,能說明什麼?小丫鬟根本看不清對方模樣,即便看清了,依照心在的檢驗手段也查不出緞子上是否攜帶了天花病毒。
水玲瓏看著枝繁,難得地寬慰了一句:“天花病毒也不是不能治,莊子裡請了大夫,藥材也是最好的。”
枝繁含淚點頭,頓了頓,又道:“奴婢可不可以去莊子裡看看昭雲?”有點兒蹬鼻子上臉了。
水玲瓏的眸光一涼,冷聲道:“當然可以!不過去了你也別再回來了!”
開什麼玩笑?她是貼身丫鬟,萬一她也帶了點兒天花病毒,哥兒和姐兒豈不是也面臨被傳染的危險?
枝繁一噎,在前途和友情之間,這一次她選擇了前者。
水玲瓏卻翻著二房的賬冊,陷入了沉思。
“大小姐,表小姐求見。”突然,門外傳來了葉茂的通傳。
水玲瓏淡淡地道:“進來吧。”
不多時,文鳶微笑著步入了房內,她有很嚴肅的話題要講,可她明白誰也不樂看誰板著一張臉,所以,進門之前,她特地調整了一下表情。
枝繁面無表情地行了一禮,剛哭過,話裡還有哽咽之音:“表小姐。”爾後去往茶水間準備茶水。
文鳶詫異,杏眼圓瞪道:“表嫂,枝繁怎麼了呀?”
水玲瓏招呼文鳶在鋪了涼墊子的冒椅上坐下,道:“沒什麼,昭雲染了天花,她心裡不舒坦,從前和昭雲關係挺好。”
“哦,這樣啊。”文鳶的笑容慢慢收攏,眼底浮現了一絲凝重,“說起昭雲染天花這事兒,表姐你覺不覺得蹊蹺?”
水玲瓏狐疑地挑了挑眉!
文鳶就道:“表嫂啊,我原先沒聽說過昭雲,是這次她們說府裡有人得了天花,為防止病情傳染,每間屋子都燻了陳醋,我細問之下才知道王爺竟然在院子裡納了一位如花美眷。”
這時,枝繁奉了茶過來,一杯蜂蜜枸杞是水玲瓏的,一杯冰鎮山楂蜜露是文鳶的。
水玲瓏端著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看了努力證明自己和昭雲沒有交集的文鳶一眼,淡笑道:“昭雲在主院住了那麼久,表妹原來沒聽說過啊。”
文鳶聞言臉色就是微微一變:“表嫂,你……你是在懷疑我撒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