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另一個方向走向了甄氏:“娘。”
甄氏嚇了一跳,側身看向他,鬆了口氣道:“嚇死我了,你不是回院子裡嗎?這麼大的雪跑出來幹嘛?瞧瞧你這滿身雪,凍著了怎麼辦?”
心疼地說著,甄氏顧不得拿帕子,直接用手拍去他肩頭的雪花,須臾,一雙素手便凍得通紅。
安郡王將她冰冷的手握在掌心,語重心長道:“娘,明天我就要出發了,臨走前有些話想和你說。”
流珠將雨傘撐在二人頭頂,算是勉強遮住了一方飛雪。
甄氏就笑得暖心:“多大的人了還捨不得娘?放心吧,你父親和上官虹雖不待見你,但你是朝廷大員,他們想動你也得投鼠忌器,況且有你大伯在,絕不會讓誰欺負你的。”
“我明白,多謝娘替**心了。”但他要講的不是這個……
甄氏看向越發丰神俊朗的兒子,欣慰之餘又憶起枉死的女兒,眸光一涼,越發覺得喬慧晦氣,小汐懷孕的時候也摔過跤,可什麼事兒也沒有!偏喬慧嬌生慣養,滑了一跤就落了胎,害得姝兒暴露,姝兒的死都是喬慧害的!
水玲瓏她現在是不敢惹了,便將責任全部歸咎到喬慧的頭上,也不管諸葛姝到底犯了多大的罪。
安郡王發現甄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知道她又在怪喬慧“害死”諸葛姝了,但諸葛姝先是殺了林小姐,後又殺了他和喬慧的孩子,如此罪孽深重,無法原諒!他定了定神,竭力靜氣道:“娘,我走的這段時間,拜託你照顧好小慧,我想和她好生過日子的。”
“你……”甄氏氣了個倒仰,弄了半天,兒子不是回來尋她,不是和她依依惜別,而是替喬慧那小丫頭求情的?一念至此,甄氏火冒三丈,“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眼底都沒我這個娘了,儘想著她!你是我懷胎十月掉下來的肉,你卻偏幫一個外人!你真是……真是要氣死我!”
“娘啊。”安郡王眉頭微微一皺,“小慧不是外人,她是我妻子,是你兒媳。”
做母親的,有幾個受得了兒子在乎媳婦兒比她多?反正甄氏受不了,甄氏氣得鼻子冒煙:“你們成親多久了啊?長房的龍鳳胎都能拿糖吃了,她肚子裡什麼都沒有!還管著你,不讓你寵幸姨娘,也不給你納通房丫鬟!這種妒婦,也就你心思單純當她是塊寶!”
安郡王在官場跌打滾爬久了,別的沒學會,為人處事卻圓滑了不少,他按耐住心底的不悅,笑著勸慰道:“娘,我對她好,還不是因為她是你給我找的媳婦兒?娘你不信我,難道也不信你自己挑人的眼光?”
這話受用,若喬慧真有那麼不堪,豈不是打了她自己的嘴巴子?甄氏清了清嗓子,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角,嗔道:“行了,知道你捨不得她,好歹是二房的嫡媳,我怎麼也會護著的。”
安郡王長吁一口氣!
清幽院內,冷幽茹正在指揮岑兒裝箱:“……靴子多帶兩雙,羊皮和牛皮的各一雙;棉服再加兩套,也別忘了薄一點的錦服,回來的時候估計是春天了……”
諸葛流雲坐在床頭,和皓哥兒一人拿著一個魔方,皓哥兒轉得極好,他卻有血魂不守舍,餘光總時不時地瞟向為他忙碌的妻子,每多看一眼,心底的愧疚便深了一分。
裝完行禮,岑兒又將四百兩現銀裝入箱底。
冷幽茹指了指桌上的錦盒:“大的給世子送去,小的給郡王。”
世子四百兩,郡王兩百兩。
岑兒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冷幽茹忙完手頭的事,看向床上的爺孫二人,淡道:“該歇息了,皓哥兒隨乳母回房。”
皓哥兒低頭,好像沒聽見!
諸葛流雲看了看冷幽茹,伸手去抱皓哥兒,並慈愛地笑道:“來,外公抱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