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繁四下看了看,壓低音量道:“除了綠兒、馮姨娘和老夫人,沒讓其他人知道,老夫人反應不大,罵了兩句便離開了。”
尚書府如今形勢嚴峻,水玲語是死是活老夫人大抵不怎麼上心了,水玲瓏按了按眉心,“父親先前送了我一些血燕,你都拿給三小姐吧!”爾後對葉茂吩咐道,“把蜜棗糕給五小姐送過去。”
“是!”葉茂擰著食盒,邁向了水玲清的院子。
月上半空,夜風微涼。
一名黑衣人在長樂軒向秦芳儀稟報了事發經過,秦芳儀整個人都愣住了,怎麼會這樣?她派出去的殺手居然晚了一步,趕過去時,官府正在清理案發現場,四名尚書府的護衛和車伕全部殞命。
這麼說,還有其他人想要水玲瓏的命了,哈哈!這可真是太好了!
詩情溫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秦芳儀一怔,水玲瓏沒死?護衛和車伕都死了,她怎麼可能活著?她給黑衣人打了個手勢,黑衣人施展輕功躍窗而出。秦芳儀往爐子裡投了點兒香料,適才喚了詩情入內,她坐在梳妝檯前,拔掉髮簪:“受傷了沒?”
詩情先是一愣,爾後答道:“沒受傷,好好兒的呢。”動手,幫秦芳儀拆開發髻,又拿起梳子細細梳理。
秦芳儀疑惑地動了動瞳仁,眼瞼垂下又掀開,莫不是誰救了她?
思量之際,趙媽媽慌慌張張地打了簾子進來,一臉惶恐地道:“夫人!夫人您快去看看吧!京兆府的侍衛要抓大少爺!”
秦芳儀勃然變色,他們抓敏玉?為什麼?
秦芳儀本來打算就寢的,此時聽了趙媽媽的話,胡亂套了件裙衫,連頭髮都忘了盤起來便要衝出院子,守門的侍衛不讓她出門,她拔了金簪抵住脖子威脅了侍衛放行,爾後朝水敏玉的院子跑去,那裡,水航歌已經在和新上任的京兆尹交涉。
水航歌雙手負於身後,面色沉重地問道:“卓大人,這其間是否有什麼誤會?犬子一整個月都呆在房中養傷,怎麼會買通外面的殺手?”
卓州不同於大多數靠關係走馬上任的京城官僚,他是靠著政績和百姓的好評,從九品芝麻官一級一級爬上來的,素來享有“鐵面青天”之名,因此,當皇帝車裂了前任京兆尹後,太子便向皇帝舉薦了他。他家中曾有一母、一妻、一女,全都剛烈得不遜男兒,有一次,他在通州辦案,滋事者是當地權貴戚無平,戚無平仗著自己是京城戚太師的遠房侄兒,完全不將當地官府放在眼裡,還在公堂上大放闕詞,誰敢給他難堪,他就讓誰下臺。衙役不敢動手,卓州便親自揚起廷杖打了戚無平三十大板,並治了戚無平的罪。隨後,戚家綁架了卓州年邁的母親和五歲女兒,威脅卓州徇私舞弊放過戚無平。誰料,卓母當場咬舌自盡,直直嚇壞了戚無平的家人,緊接著,女兒也打算咬舌自盡,戚家自知鬥不過,只得放了卓州女兒,後來,通州的戚家勢力被連根拔起。皇帝下令追風卓母為二品忠烈夫人,冊封其女為四品瑤雲縣主。卓家人數不多,卻滿門忠烈,這樣的家族,真真是貪官汙泥的剋星。
卓州抱拳行了一禮,卻不卑不亢地道:“水大人,歹徒指證令郎是幕後黑手,下官只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若令郎是清白的,待本官審理完畢,自然會無罪釋放令郎。”
“卓大人,犬子怎麼可能去謀害他的親姐姐?這不合情理啊!”水航歌說這話時,明顯擺起了官腔,他比卓州高出一品,又是太子的準岳父,算半個皇家人,與尋常官僚不可同日而語,他就不信卓州真敢把他怎麼著!
卓州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官員,臉色一沉,冷冷地道:“本官不認情理,只認法理!”
“你……”水航歌這才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個怎樣油鹽不進的清官,別說太子岳父了,即便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