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花轎。我娘終日以淚洗面,再後來,我舅舅和舅母實在心有不忍,便給我娘餵了解藥。我娘用匕首抵住脖子威脅我祖母祖母,不讓她嫁給我父親,她就血濺當場!”
她倒是沒聽董佳雪提過這樣的細節,也很難想象一直溫柔寫意的董佳雪會有如此剛烈的一面。水玲瓏忍不住又問:“後來呢?”
馮晏穎的眼眶微紅,道:“後來我祖父、祖母自然是同意了這門親事,卻將我娘逐出了董佳一族,且不許她帶走家裡的一分一毫。臨行前,我舅舅偷偷塞給了我娘一千兩銀子,我舅母把她陪嫁的茶莊給我娘,這才有了和姚家做生意的機會。哦,阿訣和玲玲就是我舅舅、舅母的孩子。我當初得罪了鄧愛常,鄧愛常懷恨在心,終於尋到一次機會將救助過我的舅舅、舅母逼上了絕路,而族人因畏懼鄧愛常的淫威,哪怕收了我的銀子也不敢給阿訣和玲玲好日子過,所以阿訣特別恨他們!”
故事進行到這裡就跟董佳雪的完全不一樣了,董佳雪可沒嫁給一個商人,她嫁給了水航歌!婚前的情節驚人的類似,被逐出家門後又大相徑庭,這到底是為什麼?
水玲瓏斂起翻飛的思緒,望向了諸葛鈺,正好撞進一雙清澈無暇的眸子裡,她睫羽一顫,遲疑著道出了心底的疑惑:“諸葛鈺,你說,兩個人同名同姓,前面十五年的經歷雷同,後面卻完全不同,這會是個巧合嗎?”
在問這話時,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諸葛鈺探出手拂去她嘴邊的一縷青絲,輕輕攏到耳後:“你是指你娘嗎?”
水玲瓏詫異的眸光“唰”的一下投向了他!
除夕夜他看到她孃的排位時便記住了那個名字,後來他又幫著她偷出大量董佳雪的嫁妝,而嫁妝的大半並非大周的東西,他心中疑惑,遂派人查了董佳雪的資訊,一查,問題就出來了。即便她不問,他也會尋個何時的時機告訴她。
諸葛鈺拉住水玲瓏的手,水玲瓏沒有掙開,諸葛鈺的心底像有羽毛撓過,微癢且得意,他一本正經道:“你知道你手裡的那幅《觀音佛蓮》是什麼嗎?”
“什麼?”
“漠北皇室的藏寶圖。”
水玲瓏的睫羽又是一顫,藏、寶、圖?
“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多,你父親肯定是不知道的,他若知道也不會將它隨便跟那些金銀珠寶鎖一個箱子。”他沒說的是,他父王一直在尋找《觀音佛蓮》,他不清楚水玲瓏其實知道鎮北王想要《觀音佛蓮》,只是不確定自己手裡的是否就是鎮北王想要的。
諸葛鈺把玩著水玲瓏白嫩的小手,享受地勾了勾唇,道,“大多數名族都有代表著名族信仰的聖物,漠北聖物消失已久,據說只有得到《觀音佛蓮》才有機會尋到它,漠北皇室此次覆滅,不完全是在戰場上輸給了郭焱,另一個重大因素便是泰氏一族放出訊息,皇室弄丟了《觀音佛蓮》,漠北將永遠尋不回聖物,遲早要遭到天神的懲罰,漠北軍心動搖,百姓內訌,漠北皇室這才徹底走向了覆滅。”
水玲瓏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也彷彿沒察覺某人正在佔她的便宜,原以為前世的她掌握的資訊夠多夠全面,而今方知自己一直都是井底之蛙。
諸葛鈺將她的小手合握掌心:“我們喀什慶也有屬於自己的聖物,它是百姓的信仰,它就代表著佛陀。”
水玲瓏蹙了蹙眉:“你說這些的意思是……”
諸葛鈺神色一肅,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娘或許不是真正的董佳雪,而是……漠北人?”
水玲瓏的瞳仁就是一縮!
諸葛鈺放柔了聲音,道:“你不覺著你的生活習慣一點兒江南風格都沒有?”連性子也夠蠻。
“我……”水玲瓏剛要開口,安平在車轅上說道,“尚書府到了。”
諸葛鈺黑曜石般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