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航歌的神色十分凝重:“太妃娘娘沒事吧?”
怎麼這麼倒黴?先是兩個人病倒,現在又是水沉香屋子裡的房梁斷裂,一樁接一樁,就不消停的!
小太監面露憂色地道:“幸虧躲得快,娘娘沒傷著,就是受了驚嚇,這會兒悶在屋子裡難受呢!”
“那……那趕緊!”水航歌急得冷汗直冒,健步如飛地消失在了原地。
水玲瓏聞言就挑了挑眉,水沉香哪裡受到了驚嚇?她好得很呢!比她還鎮定,她邀請她一同前往雅馨居被她一口回絕,她揚言換套衣裳再出院子,別告訴她,水沉香換著換著開始後怕,就悶在屋子裡難受了。水沉香要是隻有這麼點兒綠豆大的膽子,當初又何至於勾結了荀楓密謀造反?
如此,水沉香的目的只是吸引水航歌過去,而水航歌之前與諸葛鈺同在水玲的廂房……
水沉香是在支開水航歌?
枝繁接下來的話證實了水玲瓏的猜測:“不對呀,我坐在穿堂裡看著呢,明明他走了,太妃娘娘的屋子裡才傳出巨響的,他又怎麼知道太妃受了驚嚇?”
“把藥給我!你去二進門守著,甭管來了誰,也甭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律給我攔下!枝繁你也一併跟過去!看清楚是誰了再來稟報我!”水玲瓏一把搶過安平的食盒,顧不得左手疼痛,提起裙裾便朝迎賓閣飛快地跑了過去。
如果這一切的一切是為了構陷諸葛鈺,那麼一定會有一個非比尋常的見證人,老太爺保佑,希望她還來得及……
迎賓閣緊挨著的兩間廂房,秦之瀟守著昏迷不醒的盧敏在左邊,唇瓣浮現了一抹意味難辨的笑意,諸葛鈺啊諸葛鈺,這回你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縱然你有滔天本事,也逃不過被制裁的命運了!
隔壁房內,水航歌離開,諸葛鈺也站起身,看著水玲語,語氣如常道:“三妹,你好生歇息,沒什麼大的問題。”
不就是有些中署,至於讓秦之瀟叫得那麼厲害?
水玲語眼神一閃,出聲道:“姐夫,我有話想對你說!”
諸葛鈺腳步一頓,淡淡地轉過頭看她:“有什麼話就對你大姐說!”
儼然含了一絲嚴厲,嚇得水玲語心裡一陣打鼓,水玲瓏定了定神,一骨碌坐起來,又下床撲通跪在了地上,泫然欲泣:“姐夫!大姐還在為前年的事兒惱我呢,她怪我把老夫人給氣得中風了,她肯定不會理我的!姐夫你看在曾經和江總督共事的份兒上救救我,救救我和江總督的孩子吧!”
諸葛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沉聲道:“如果她不理你,我就更不會了。”
“啊?”水玲語狠狠一驚,這人怎麼這麼冷血?連客套一下都不幹的?但現在不能讓他走啊,水玲語的眼神閃了閃,忽而衝諸葛鈺的背影大聲道,“姐夫!你要是不幫我!我唯有死在你面前了!可是我死了,你是唯一在場的人,誰都會懷疑到你的頭上!你覺得這樣值得嗎?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何必那自己的錦繡前程去賭呢?”
諸葛鈺卻是輕輕一笑,說不出的嘲弄:“來,這是我的專用匕首,用它!”言罷,從懷裡掏出一個匕首朝後一扔,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水玲語旁邊。
水玲語被諸葛鈺如此大膽的舉動震得又是一怔,接下來的話竟忽而一個字也講不出了。
就在諸葛鈺即將跨過門檻之際,外頭傳來了類似於小丫鬟的問安聲:“奴婢給章公公請安!章公公萬福金安!”
來了?水玲語的身子猛烈一抖,一個眨眼的功夫,眼底閃過無數種複雜的情緒,卻在小丫鬟話落時,倏然起身,寬袖一拂,朝一旁的衣櫃撞了過去:“啊——姐夫!你別殺我!我什麼也沒看見!我……我……我真的……什麼也沒看見啊……你……你繞了我吧!”
鮮血瞬間額角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