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好,屢教不聽,還欺負上了癮!紅珠是何等身份,你真敢叫她去倒夜香!活該她頂撞你了!”
從柳綠口裡套話,直問她未必會說,激將法比較奏效。
果然,柳綠聞言臉色頓時一沉:“她頂撞我還少了?我平時不都忍下了?這些人一個個眼睛長到了頭頂上,我是替大小姐戳戳她們的銳氣!”
枝繁敏銳地抓住了她話裡不對勁的地方:“既然你平時能忍,這回為何忍不了了?依我看,你就是驕傲自滿,太把自個兒當回事了兒!你是大小姐的丫鬟,卻打了王妃派來的人,要不是大小姐機靈,當著老太君的面兒賣了個乖,明日府裡就得傳出大小姐不敬婆婆的風言風語!”
“你……”柳綠氣得發怵,站起身,瞪了瞪枝繁,又坐下去,看向手裡的杯子,壓住火氣道,“你也不用激我,這事兒我沒打算瞞你,便是大小姐問,我也會如實說。”
頓了頓,柳綠接著道,“你知道紅珠那個賤人說什麼嗎?她說大小姐和太子殿下有私情,先是大小姐在姚府救了太子殿下,那一次正好趕上二小姐發病,而後又是太子殿下在宮裡不顧生死衝進火場搭救大小姐,全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實在氣急,怕她四處宣揚這才打了她。”
“胡扯!那次是皇后下令,命太子殿下去搭救貴妃娘娘的!大小姐只是順便在裡面罷了!”這是官方說法,可作為奴才她們必須一口咬定它!枝繁定了定神,道,“怪不得紅珠信口雌黃的時候,你沒戳破她,也幸好你忍住了,如若不然,她極力否認自己說過這話,你便會成為王府內宣揚大小姐和太子殿下流言蜚語的始作俑者。”
真走到那一步,第一個繞不了柳綠的就是世子爺。
柳綠正是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所以極力忍下了紅珠的挑釁。
“我得和大小姐說一下,這事兒八成不簡單。”枝繁說著,看了柳綠一眼,忽而發現她的右臂有些僵直,她的瞳仁一縮,麻利地握住柳綠的胳膊,並撩起了袖子,就看到柳綠白皙的皓腕上戴著一個十分精緻的絞金絲翡翠鐲子,“哪兒來的?我可不記得你有這麼貴重的物件兒!”
柳綠猶豫了一瞬,拉下枝繁,她湊近枝繁的耳朵小聲嘀咕了幾句,枝繁的臉色一變,“居然……居然有這種事?”
湘蘭院內,諸葛姝坐在凳子上,甄氏掄起雞毛撣子便朝她的胳膊狠狠地刷了過去!
流珠大驚,趕緊抱住諸葛姝替她捱了這重重的一下,她痛得眉頭一皺,冷汗冒了出來。
甄氏氣得目眩頭搖,胸口好一陣起伏,似綿延的海浪,激起狂瀾無數:“你給我滾開!守在外邊兒,誰也不準進來!否則,我打死一個是一個!”
琥珀扯了扯流珠的衣襟,示意她出去,發生了這種事,她們做奴才的根本干涉不了。
流珠倒不是完全心疼諸葛姝,她更在意的是二夫人的前程,二夫人畢竟是姨娘出身,老太君看在她多年賢良淑德的份兒上破例抬了她為平妻,但她終究是比不得元配的,嫡夫人哪怕把小主子們打得皮開肉綻,老太君心疼卻也不會說什麼,可二夫人若真打壞了諸葛姝,老太君定會對她生怨,沒了族長的庇佑,老太君是眼下唯一的大樹,二夫人決計不能惹毛了老太君。
思及此處,流珠與甄氏擦肩而過時壓低音量提醒道:“二夫人,老太君疼四小姐,您嘴上罵罵可以,但千萬別真的動粗。”
甄氏霍然警醒,她不是那種剛愎自用的人,先前是被驚世駭俗的一幕給氣得衝昏了頭腦,經流珠一提醒,她才憶起今時不同往日,她沒了諸葛流風的憐愛,若再失了老太君的歡心,王府哪兒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斂起翻滾的怒氣,甄氏眸子裡的火焰一點一點熄滅,她擺了擺手,流珠和琥珀退下。
諸葛姝是渾,但在安郡王的影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