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綠痛得接連倒抽涼氣:“滾!不要你給老孃擦藥!”扭過頭要掙扎。
枝繁一把按住她:“給我老實點兒!”
“叫你滾!”
“再不老實,我用臭襪子堵了你的嘴!”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
大雨瓢潑了整整三日才放晴,府裡好幾個湖泊的水漫了出來,淹了三、兩個不大不小的院落,尚書府大,倒也沒因此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老夫人便沒往心裡去。水玲瓏望著山清水秀的尚書府,頭一次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尚書府什麼都好,就是地勢太低了些,希望別再下這麼大的雨了吧!
水玲瓏鋪開宣紙,開始練字,腦海裡卻在細細思量著該給三公主送什麼禮物,若沒三公主,張院判根本不會來尚書府,這麼大一個人情,她要怎麼還呢?
“大小姐!不好了!”枝繁慌慌張張地打了簾子進來,一陣冷風灌入,吹飛了兩張書桌上的紙,枝繁臉色一變,忙不迭地拾起紙張,跪下呈給了水玲瓏,“對不起,奴婢莽撞了!”
的確是莽撞了!這種行為要是在王府被諸葛鈺和王妃看見,打板子是小,腦袋怕是都得搬家!水玲瓏拿過紙張,不疾不徐地道:“出了什麼事?”
“馮姨娘……馮姨娘自縊了!”枝繁滿臉惶恐。
“死了?”水玲瓏挑了挑眉。
枝繁一怔,大小姐私底下不是跟馮姨娘很要好麼?怎麼聽了這訊息半點兒緊張都無?她的喉頭滑動了一下:“搶救過來了!現如今跪在福壽院,聽候老夫人的發落,具體原因奴婢不清楚。”
水玲瓏睨了她一眼:“跪一個時辰再起來。”
枝繁低下頭:“是!”
水玲瓏帶著葉茂去往了福壽院,明廳內,老夫人正襟危坐,秦芳儀和水玲溪也在,這還是自開過年後,秦芳儀頭一次主動踏進老夫人的院子。秦芳儀的臉上敷了厚厚的妝粉和胭脂,瞧不清原來容色,只能從黯淡無光的眼眸裡推斷她這些日子過得並不舒坦。是啊,她明明想水航歌想得發瘋,卻偏跟水航歌玩欲擒故縱的遊戲,苦的是誰?還不是每晚躲在被子裡偷偷流淚的她?!水航歌近日忙得不可開交,壓根兒沒有在後宅“播種”的打算!
蘭姨娘恭敬地站在一旁,水玲語和水玲清分別跪在馮姨娘身側,水敏輝則坐在老夫人旁邊,神色複雜地盯著弱不禁風的馮姨娘。
“祖母!母親!”水玲瓏給二人規矩地行了一禮。
老夫人正色道:“坐吧。”卻沒叫她像以往那樣坐她身旁。
水玲瓏明白,老夫人再不待見水玲溪也不得不顧及她的太子妃身份,接下來直到水玲溪出嫁,老夫人大抵都準備多多照顧水玲溪的感受,水玲溪笑了笑,看不出絲毫落寞,穩穩當當地在水玲溪下首處坐好。水玲溪滿意一笑,有種勝利的喜悅,渾然沒察覺水玲瓏長睫下一雙瀲灩生輝的眸子裡,盈盈攢動的嘲諷和譏誚。
三百六十個臺階,每天往返一次,整整五年,沒有小腿的她爬了一百三十一萬四千七百二十個臺階,單憑這種恨,水玲瓏就覺得自己不能讓水玲溪好過。有意思的是,水玲溪一直自我感覺良好,但願接下來她依舊感覺良好!
水玲溪隨意一瞟,正好捕捉到了水玲瓏嘴角一絲戲謔的笑,她的心莫名地打了個突!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但很快她又否認了這種不詳的預感,自從她和太子確定了親事便再也沒找過水玲瓏的麻煩,水玲瓏應當對她……感恩戴德!
秦芳儀惋惜一嘆:“馮姨娘,別以為你鬧自縊就可以逃避追查了,我勸你,交代清楚,別讓人對你用刑。”
水玲清哭了淚人兒:“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母親,一定不是這樣的……”
老夫人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