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諸葛流雲起身之際,上官茜一把拉住他的手,隱隱切切地道:“好,我不計較了,你留下來,我們像從前那樣過著普通夫妻的日子,我就什麼都不計較了!”
諸葛流雲的表情微微一僵,欲言又止。
上官茜的眸光一涼,心也透涼:“你嫌我老了是嗎?”
諸葛流雲露出一抹笑來:“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嫌你老?我不也老了?歲月不饒人,誰也別嫌棄誰。”
上官茜就想到了院子裡的昭雲,嘴皮子動了動,想說,又梗在了喉頭。
諸葛流雲站起身,撣了撣裙裾欲轉身離去,剛走了兩步,身後再度傳來她的話音:“流雲,姐兒會沒事的吧?姐兒她……你不知道,當我看到那麼小的孩子……我……”後面,她漸漸說不下去了,就那麼無聲地落起了淚。
諸葛流轉停住了腳步,回頭報以一個令人安心的笑:“你別太擔心,小汐的一對寶貝也是早產,如今都壯著呢!小鈺懂醫術,玲瓏又是個細心的,姐兒……會好的。”
上官茜吸了吸鼻子,還想提醒他一些注意事項,就聽得輕輕一聲,他已自外門將門闔上。上官茜幽幽一嘆,望向漸欲明朗的天色,渾然沒了睡意。
她揉了揉數月奔波中幾乎要斷掉的腿,兀自穿戴整齊後繞過碧紗櫥在小房間探望了皓哥兒。
皓哥兒許久不曾在如此安逸的環境中睡覺,前天夜裡尚且警惕得不敢入睡,昨晚便釋然,睡得格外香甜了。
照顧皓哥兒的是餘伯的妹妹,嫁給了前院的賬房管事,管事名叫德福,大夥兒便稱呼她為德福家的。德福家的身材略有些矮胖,圓臉,小眼睛,一笑都看不見眼珠子,這是一副精明的長相。上官茜明白,諸葛流雲派來她身邊的必是有兩把刷子的。
“夫人!”德福家的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很親和卻不覺得諂媚。
上官茜行至床邊,摸了摸皓哥兒的領口看他是否發了汗,素手觸及處一片乾爽,她朝德福家的淺淺一笑:“辛苦你了。”
德福家的不敢居功,更加福低了身子:“為夫人和小公子盡忠是奴婢的指責。”
上官茜收回落在皓哥兒領口的手,看向德福家的說道:“王爺真是這麼吩咐你?效忠我和小公子?”
德福家的低垂著頭道:“是。”
“如果我和王爺同時指派你,你是聽我的,還是聽王爺的?”上官茜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眉眼,甚至為了看清她眸子裡的神采,刻意歪了歪腦袋。
德福家的心道,這座宅子都是王爺的,我當然最聽王爺的話!王爺當初的確是這麼交代她的,要一心一意服侍夫人和小公子,但她在宅子裡混了十幾二十年,又怎會不清楚王爺的本意?餘伯是她大哥,她一有事兒便會和餘伯商量,王爺派她來,誰說不是希望自己當個耳報神?王爺也沒壞心思,只是希望能更好地洞悉夫人的喜怒哀樂罷了。
當然,這些彎彎道道,她可不能讓夫人知曉!
德福家的恭敬作答:“奴婢一天在清雅院,就一天是夫人的奴婢!”
上官茜鬆了口氣,露出滿意的笑來:“這樣我就放心了。”
德福家的壯著膽子瞅了她一眼,發現她有些惆悵,眼珠子一轉,問道:“夫人可是有什麼吩咐?”
上官茜弱弱地吸了口涼氣,微張著嘴,似在糾結,片刻後,終於下定決心說道:“實不相瞞,我懷疑世子妃早產不太正常。你是府裡的老人了,各個院子想必都有相熟的丫鬟婆子,你能不能叫誰多留個心眼兒,注意姐兒和世子妃身邊不太對勁的人。當然,這只是我的懷疑,沒有任何證據可言,所以,你別告訴王爺,免得他認為我一回來就挑事。”
“這……”德福家的為難了。
作為一名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