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不要?我真心給你的!”他睜大清澈無暇的眼眸,倔強得像個孩子,只是那黑曜石般閃亮的波光深處,潛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湧。當他用最好的東西去取悅一個人而遭到拒絕時,心裡……是很難受的!
水玲瓏瞧他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不由地挑了挑眉,道:“成親後再給我也一樣。”
這麼說……還是會要,只是晚一點咯?諸葛鈺再次心情大好,忽覺今日白雲朵朵,澄碧藍天,較之以往妖嬈異常。
只見過藏著掖著不願給的,哪有別人不要,他還委屈的?水玲瓏只以為諸葛鈺天生便是個異類,並未往深層次的方面想,馬車晃悠晃悠,二人靜坐無言,水玲瓏無聊,玩起了腰間的荷包,一開啟便看見畫意留給她的玉佩,便憶起曾經在郭府碰到的漠北妃子,她試探地問:“對了,諸葛鈺,你們鎮北王府有沒有漠北的朋友啊?”
諸葛鈺想了想,道:“不知道,或許有吧。”
水玲瓏倒了一杯水:“什麼叫做或許有?”
諸葛鈺摸了摸高挺的鼻樑:“我很小的時候隨我父王去過漠北,那一年雙方休戰,準備和談來著,平南王正好駐紮在那兒。”
“咳咳……”水玲瓏嗆到了,難以置信地道,“你……你不會認識荀楓吧?”
“嗯。”諸葛鈺濃眉微挑,道,“小時候打過架,也穿過一條褲子,還一起偷過漠北公主的夜明珠,那傢伙身體不好,沒我跑得快,被漠北公主逮到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我又折回去找他,一把火燒了漠北公主的營帳,漠北公主派追兵通緝我們,我們兩個在河邊躲了三天三夜。
那時,平南王府的世子不是他,他娘只是個洗戰馬的粗使丫鬟,平南王有一晚喝醉酒在馬棚裡要了他娘,事後平南王根本不記得此事,因此,他娘懷著身子還在冰天雪地裡洗戰馬,直到有天她娘把他生在了馬棚,平南王才知道他有過這麼一個‘意外’。但平南王並不喜歡這個意外,甚至懷疑荀楓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儘管侍從一再保證那晚他的確臨幸了她。兩歲時荀楓的娘患病辭世,再沒人理他,他是住馬棚、喝馬奶長大的,餓得不行的時候便去偷廚房的飯菜,被發現打了幾回差點殞命,他便改為哀求,磕頭啊、扮小丑啊、給最末等的下人洗衣搓腳……什麼都幹過,總之,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了的。”
水玲瓏的手緊握成拳,怎麼……會是這樣?她聽到的版本,和市面上流轉的版本都是——荀楓乃平南王妃的貼身丫鬟所出,自幼養在王妃膝下,王妃待他視如己出,在嫡長子和嫡次子相繼過世後,立刻扶他坐上了世子之位。
諸葛鈺在撒謊?不,諸葛鈺是她見過的最不懂撒謊的人。
曾經她也和那些人一樣,相信荀楓是平南王妃扶上世子之位的,現在,她甚至開始懷疑荀奕和荀紳的死根本不是意外。那樣卑賤的出身,那樣屈辱的童年,造就了一個殺伐決斷、心狠手辣、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鐵血帝王。
“說了那麼多,我口渴!”諸葛鈺看向失神的水玲瓏提醒道,水玲瓏鬼使神差地把自己喝過的水遞給了他,諸葛鈺一愣,喝別人的杯子……呃……他不習慣,但如果這個人是她,貌似……也能接受!他端起茶杯,一口飲盡,還享受地舔了舔唇角,水玲瓏側目一看,這才發現他喝了她的杯子,臉,漸漸有了一層熱意,她忙拉過秀髮遮掩。
諸葛鈺接著道,“我第一次在平南王的營地見到他,還以為是哪裡混進來的小乞丐,明明六歲,看上去只有三、四歲大小,他抓著我的腳,說他餓,可不可以賞他一口飯吃?我其實並不打算理他,偏這時前平南王世子荀奕從旁邊走了出來,嘲笑我和平南王府身份最賤的人混在一起,我也是賤人,於是我揍了荀奕一頓,並將荀楓帶回了我的營帳,教他習武也教他練字,你別看他出身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