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勁的箭矢,其功力之深厚可見一斑。然而,他又不像其它武功高手渾身散發著強勢的威壓,他靜、淡,好比一文弱書生。
諸葛鈺濃眉一挑,手裡的劍已經抵上了他的脖子:“說!你為什麼要放走他?你是不是他們的同夥?”
男子云淡風輕地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放過別人也是放過自己,施主殺孽太多,煞氣過重,衝散了命裡的姻緣,一連失去三任未婚妻,若非前世偶然有恩於封邑之貴之人,今生也只能是個孤家寡人罷了!”
諸葛鈺聞言就是一怔,他沒和他見過面吧,他怎麼就知道他死過三任未婚妻?
一思量,手裡的要刺的劍便堪堪停住了。縱然對方說中了他的歷史,也不能排除對方看過他畫像的可能,他惡名昭著,京城誰不知他剋死了三任未婚妻?
這麼一想,諸葛鈺又收起了剛剛湧上心底的驚訝,面色一沉,呵斥道:“你這老禿驢,少囉嗦廢話!什麼封邑之貴之人,什麼煞氣?與我有什麼關係?那人襲擊朝廷貨物,屬於劫匪流寇,按律當誅!你阻止我辦案,等同於共犯!你這些亂七八糟的道理,還是留著去衙門和官差好好說吧!”
如果他是荀楓的同黨,留活口取證自然比殺了更妥當!
男子幽幽一嘆:“殺罪犯沒錯,但如果殺他的後果是引起更多無辜的百姓喪生,那麼施主就犯下了一場滔天罪孽!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有惡報。我能站在這裡阻止施主的殺孽,也間接源自施主前世種下的善果。”
“殺了他是為民除害!怎麼會引起更多無辜的百姓喪生?”諸葛鈺的眸色一厲,“別以為講什麼‘前世今生’裝神棍我就能繞了你!”
“前世一劫已過,今生切忌,勿再濫殺無辜、殃及無辜,否則會徒增你的煞氣,也徒增王府煞氣。”言罷,男子身形一閃,諸葛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男子就沒入夜色不見了!
諸葛鈺蹙了蹙眉,沒太在意自己根本聽不懂的話,只是可惜讓他逃了。
平南侯府的書房內,荀楓挑燈在書桌上寫寫畫畫,穿越來此多年,他適應了古代的一切生活習性,唯獨用不慣毛筆,他用的是自制的鉛筆。白紙上零零散散地列了許多公式,他在以高等數學的方式計算蠶食這個國家的經濟究竟還要多久,而以經濟做基礎,掌控本地的軍事又要多久。他算得廢寢忘食,乃至於金尚宮在門口站了許久他都沒有發現。
金尚宮嘆了口氣,還是決定出聲:“世子。”
荀楓沒聽見。受過嚴格填鴨式教育的博士生都有個共性,那就是專注,哪怕憑著他的內力能夠洞悉非比尋常的動靜,可一鑽入學海他便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能暫時忘了,哪裡又聽得見金尚宮不大不小的呼喚?
金尚宮猶豫了片刻,右腳抬起,想跨過門檻,但一憶起上回一名丫鬟打斷荀楓思緒結果被杖斃的情景,又將腳生生縮了回來。
荀楓真正注意到金尚宮已經是後半夜了,他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再對比了一年之前的預算結果,好不容易舒展的眉頭再次一皺:竟是晚了五年!
五年!
人的一生能有幾個五年?
而作為世子的五年和作為帝王的五年相差太大了!
這一切的變數都發生在水玲瓏出現之後!
負氣地丟了手裡的鉛筆,他下意識地目光一轉,這才發現金尚宮靠在門框上打瞌睡,卻被他丟筆的聲音嚇得一顫,朝他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金尚宮的瞌睡蟲瞬間死絕,因為荀楓的眼神實在是太陰冷、太充滿戾氣了!他緊了緊手裡的密報,糾結著到底要不要等對方氣消了再稟報這個噩耗,荀楓淡淡開口了:“什麼事值得你在門口站這麼久?任務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金尚宮難以啟齒,只得硬著頭皮道:“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