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逗留了一個月才返回府邸,爾後皓哥兒就被偷走了。
對兒子的印象是模糊的,好在雖然模糊但他依然認得。
他拿出妻子的遺物,摸著鐲子上的金絲,開始在並不清晰的記憶中搜尋妻子的畫面,想到二人黃昏下攜手漫步、清晨裡相視而笑,他又微微一笑,這些都是最寶貴的記憶了,幸好沒丟失。
將妻子的遺物收好,回到床邊躺下,他習慣性地摸上了脖子上的木牌,別人隨身帶的不是玉佩就是瓔珞,他的卻是一塊手工雕刻的降龍木木牌,他沒了關於這塊木牌的記憶,不知道是誰送給他的,但能戴在脖子上說明它很重要,或許是父親送的,或許是母親。
他從衣襟裡拿出木牌,對著稀薄的月光一照,牌子上的楷書便顯現了出來,是一個名字,前面是兩個字的複姓,後面是單字,很奇怪,這個複姓他家喻戶曉,他並不陌生,但他好像不認識這種姓氏的人,或許……他認識但是他忘了?!
翌日,天未亮,紫藤院內便忙碌了起來。
哥兒和姐兒醒得早,水玲瓏和小夏分別將哥兒、姐兒抱到一旁餵了奶,諸葛鈺在偏房內等水玲瓏用膳。
各國曆代早朝的時間都是凌晨,自女帝桑玥即位後,立馬改成了清晨,水玲瓏曰,換她做皇帝,她也改,大半夜的不跟丈夫親熱,不睡美容覺,跑去面對一群同樣沒睜開眼睛的老頑固,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麼?
諸葛鈺很勤快,在水玲瓏進屋之前便將溫著的羊乳端了出來,又挑開包子讓其散熱,看到水玲瓏,他微微一笑:“早啊。”
水玲瓏很閒適地伸了個懶腰,全天下也就她敢當著丈夫的面做出這種舉動,偏還做得優雅、做得可愛。在諸葛鈺對面坐下,她笑眯眯地道:“你今天心情不錯啊,嗯?”
諸葛鈺夾起一個小籠包放她碗裡,露出一抹開心的微笑:“娘子大人昨夜辛苦,為夫豈有不開心的道理?”
說的是水玲瓏抱著他睡了大半夜的事。
水玲瓏揉了揉原以為會痠痛卻莫名舒暢的胳膊,挑了挑眉,舉箸用膳。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他醒來用內力幫她疏通了筋脈的。
用完膳,水玲瓏一邊伺候諸葛鈺換朝服,一邊問道:“還沒找到荀楓和金尚宮嗎?”
諸葛鈺搖頭:“這兩人好似人間蒸發了似的,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逃去了漠北。像金尚宮那人,懂一些奇門遁甲之術,能批命卜卦,很容易找到分量不輕的靠山。”
所以,荀楓就靠一個半老徐娘養著?
水玲瓏搖了搖頭,不像他的風格。
諸葛鈺又道:“我派人去漠北找找看,也順帶著打聽一下太上皇和娜扎的動向。荀楓換了名字也不一定,反正他一開始也不叫荀楓。”
水玲瓏繫著他腰帶的手微微一頓,詫異地問道:“他從前叫什麼?”沒聽荀楓提過!
諸葛鈺漫不經心地道:“他是在馬棚裡出生的,他爹看都沒看他一眼,也就沒給他取名字,他娘叫他‘阿靖’,他爹承認他之後打算直接給他取名‘荀靖’,他那時多大來著?好像五六歲的樣子,卻堅持要了‘荀楓’。”
水玲瓏繫好腰帶,又抬手撫了鋪他衣襟,道:“這樣啊,既然是小時候被拋棄的名字,想來長大後不太可能會用了。”
看了諸葛鈺一眼,又道,“不過保險起見還是查查。”
水玲瓏笑著“嗯”了一聲。
諸葛鈺俯下身與她平齊,水玲瓏含羞一笑,在他臉上香了一個,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拽入懷中,吻了個天昏地暗。
清幽院。
冷幽茹和皓哥兒在小圓桌旁坐下,桌上擺著精緻可口的早點:奶香小饅頭、酥油蔥花捲、藕絲糯米元宵、涼拌木耳、清炒黃瓜、五色雜糧、十六色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