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督想和尚書府結親的事,小範圍內的幾個心腹丫鬟是知曉的。
柳綠看了一眼水玲瓏的臉色,確定對方並無厭煩之意,這才老實地答道:“據說六十歲了,可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精氣神兒和咱們老爺差不多,身材很魁梧,像練過武功的,模樣嘛,面板有些黑,濃眉大眼,鼻子很挺,沒有鬍子,看上去十分乾淨,我悄悄聽了他說話,跟古鐘似的,洪亮極了!”
枝繁一邊分著手裡的線,一邊笑了:“這麼說來挺俊?”
柳綠想了想,點頭:“往官老爺裡邊兒一站,絕對是出挑的!”
水玲瓏吃了一口蜜棗糕,味道果然一般,她又放進了盤子裡,用帕子擦了嘴,枝繁眼尖兒地把用過的帕子收好,又趕緊奉上一塊新的,水玲瓏說道:“江總督可不是尋常官僚,他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雖說沾了皇后的光,但大多靠的是自己的實力,早年南方出現了一堆前朝餘孽,弄了個什麼白蓮教,用嬰孩和女童做祭品以蒙求上蒼恩賜,偏又打著順應天意的名號,愣是把整個南部攪得烏煙瘴氣,江總督親率五千精兵,夜襲白蓮教的總舵,直搗黃龍,營救了無數無辜嬰孩和女童,說起來,他也是個風雲人物。”
江總督……這麼厲害?水玲語喝了一口茶,既然如此,水玲清嫁過去也不算委屈……
枝繁其實不明白大小姐故意給江總督遊說的目的,難道大小姐真的希望五小姐心甘情願嫁過去嗎?如果真是這樣,大小姐讓她寄的東西又是怎麼一回事?
花廳內,江總督和水航歌端坐於主位上,秦芳儀賢惠地站在水航歌身旁,給他奉茶。
江總督的模樣確如柳綠所言,年輕瀟灑,全身都充斥著一種習武之人的活力和陽剛之氣,他爽朗地笑道:“尚書府的景觀真是好,既有江南的精緻,又有京都的華貴,我這一生走南闖北,還沒見過風水這麼好的府邸,難怪貴府飛出了那麼多金鳳凰!”
金鳳凰?妹妹下了臺,女兒得了病,真正的金鳳凰出自二弟的家中,就不知江總督是真不明白其中的暗湧,還是刻意在敲打他。水航歌露出一個官方笑容:“哪裡哪裡?左不過是痴挖了些湖泊,還算不得風水寶地。依我看,總督府才是人才輩出!令郎一朝科舉成為榜眼,真是叫我好生羨慕!”
說的是江總督元配所出的小兒子江比槐,年僅十八,天資聰穎且勤奮好學,多少人一輩子也考不上秀才,他第一年便成了前三甲的榜眼。
江總督的眼底就溢位滿足和得意的亮光來:“運氣,都是運氣!令郎能考入錫山學院,也是不貲之軀啊!”
水敏玉倆兄弟與江比槐完全沒有可比性!
水航歌就越發自卑了。
秦芳儀忙岔開話題:“江總督遠道而來,路上可是辛苦?”
江總督的瞳仁動了動,喜氣洋洋地說道:“心中歡喜,沿途的疲憊又算得了什麼?”
終於進入正題了。
秦芳儀溫和地笑了:“這個女兒我是放在心窩子裡疼的,若非江總督雄韜偉略、英俊不凡,換做別人,我定不捨得讓她嫁呢!”
江總督微微一愣,莫非她知道自己要求娶的是誰?想起那幅匿名的畫,江總督看了看巧笑嫣然的秦芳儀,又看了看臉色略不自然的水航歌,心裡隱約猜到了什麼。
把親生女兒嫁給一個比自己還老的老頭子,水航歌或多或少是有些難為情的。
江總督拱了拱手,滿眼笑意:“承蒙二位厚愛,我娶令千金過門之後,一定會百般疼惜的!我父母已殤,頭三個兒子都成家分出了府,小兒子常年呆在書院基本不回,令千金嫁了我不用受那起子閒氣。至於聘禮方面,絕對不會比太子當初下的聘少!”
太子和諸葛鈺同時給尚書府下聘,數量差不多,質量大不同,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