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說男人總以為能享齊人之福是一種能耐,殊不知後院起火,燒的可不止一個小小的院子。
姚成發現自己跟諸葛汐說不到一塊兒去,氣得胸口發堵:“這些年果然是太慣著你了!你……一點兒女人味都沒有!整日像個女金剛,從不溫柔體貼,哪個男人又受得了你?”
“姚成!”諸葛汐歇斯底里地吼出了聲,太傷人了,這話真的太傷人了!她咬住唇,大顆大顆的淚水流了下來,“終於肯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了,是吧?姚成你當初得了時疫,是誰不顧名節、衣不解帶照顧了你整整一個月?我要是跟其他女人一樣溫柔、一樣脆弱,姚成你告訴我,我頂得住世俗的壓力跑去照顧你嗎?”
姚成的眼底閃過一抹痛色,他本意不是要那樣中傷她的,只是講著講著……便不自覺地怎麼傷人怎麼說了,看著她哭,他心頭一軟,上前打算抱她:“小汐,你……”
諸葛汐一把掀開了他:“滾!你這個虛情假意的混蛋!既然你受不了我,我也接受不了冷薇,大家乾脆別過了!和——離!”
姚成的眼眸一瞪:“諸葛汐,你瘋了!”
“瘋的是你,姚成!”
“諸葛汐,你為什麼揪著我的一個小錯誤不放?不就是一次意外嗎?你的心胸是不是太狹隘了些?”
回答姚成的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姚成怒髮衝冠,他發現這個妻子越來越不可理喻,他自認為成親多年,一直伏低做小,把諸葛汐當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皇供著,沒有半分對不起她的地方!就是因為他一直顧念她當初的深情,試想一下,如果他熬不過時疫撒手人寰,她怕是名節盡毀,再難出嫁!所以,他沒想過要負她!
姚家男人不納妾,這並非家規,只是一種習慣,成親五載他從沒碰過除她之外的女人,不是不敢,而是不樂意!現在,就因為一次偶然的失誤,她竟要跟他和離?
“好哇諸葛汐,你別後悔!”姚成冷冷說完,甩袖跨出了院子,正好和傻待著看了一場戲的水玲瓏撞了個正著,水玲瓏以為他會甩臉離開,他卻是廢了老半天的勁兒壓下火氣,擠出還算平和的口吻,道,“哦,是玲瓏來了啊,我今天忙,沒空招待你,你去找你大姐吧!”
第一次見面,姚成喚她“玲瓏”,分明沒把她當外人。水玲瓏行了一禮:“知道了,大姐夫。”
姚成大概也覺著尷尬,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片刻後從錦囊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玉墜子遞給玲瓏:“不知道你來,沒準備什麼見面禮,你且先收著玩,下次我再補。”
水玲瓏雙手接過:“多謝大姐夫。”
姚成雙手負於身後,回頭,神色複雜地朝院子裡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最終憤然離去。
水玲瓏把墜子放入荷包,提著裙裾走進了院子,她倒是想躲開這場尷尬,奈何姚成發現她,又和她談了話,諸葛汐離得不遠想必聽到了。
水玲瓏進入院子時,諸葛汐已經斂起了失控的情緒,臉上不見淚痕,神色不顯頹廢,若非那雙紅腫的眼眸,水玲瓏大抵會認為剛剛和姚成大鬧一場的人不是她!
“大姐。”這個時候,怎麼順著她怎麼來好了。
諸葛汐的黛眉微微一挑,氤氳著水汽的眸子裡有詫異之色一閃而過,爾後語氣如常道:“既然來了,就進去喝杯茶吧。”
“好。”很乖巧,很溫順。
諸葛汐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她……還是比較習慣那個氣勢洶洶的水玲瓏。
果然是姐弟!
水玲瓏從外院一路走進內室,沒看見半個丫鬟或僕婦的影子,直到在冒椅上坐好,才有個眉清目秀的丫鬟彷彿從門縫兒里長出來似的,笑盈盈地端了兩杯茶和幾盤糕點過來:“給大小姐請安,奴婢名喚華容。”
水玲瓏微笑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