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地進入了夢鄉,不知夢到什麼,口水流了一大堆,雲禮的整個衣襟都溼透了。他用帕子擦了她唇角,想起和她行房的經歷,突然有種強了幼(隔開)女的罪惡感。
香滿樓內,水玲瓏抽回手,戰戰兢兢地退到一旁,低頭,很是害怕的樣子,其實她是怕荀楓從她的眼神裡讀到不同尋常的偽裝。
她先是去荀楓名下的甄寶閣大肆採買,以引起掌櫃的注意,爾後故意在門口摔了一跤,激柳綠叫出她的稱謂,並無意中透露她時常光臨香滿樓的事。掌櫃的知道了,荀楓定然也會知道。所以,今天她故意彈唱那首歌勾起荀楓的好奇心之後,荀楓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找到她。
為了不讓這場戲顯得唐突,她連續一個月在香滿樓聽戲吃飯,至於太子那邊,希望冰冰也沒露出馬腳。
這項計劃她是儘量摒棄了瑕疵的,就不知荀楓會否看在她是個黃毛丫頭的份上少去骨子裡的那份警惕。
荀楓笑了笑,一種極富侵略性的目光自水玲瓏身上流轉而過,他不是封建社會調教出來的產物,沒那麼嚴苛的貞操觀念,水玲瓏不嫁人最好,嫁過一次他也不介意,總有一天水玲瓏會是他的:“倒是我唐突了,抱歉。我派車送水小姐回府醫治吧。”頓了頓,他又道,“我和貴府有了婚約,以後就是一家人。”
水玲瓏悄然鬆了口氣,荀楓暫時……沒懷疑她!
水玲瓏福了福身子,道:“多謝荀世子,但一家人也得避嫌,臣女坐自己的馬車回府!”
言罷,再不敢多做停留,生怕荀楓會瞧出一絲一毫的端倪。想要阻止鎮北王府的沒落、阻止諸葛流雲慘死,就不能讓荀楓控制南水西掉的工程,所以,她必須讓雲禮對荀楓起疑。
入夜時分,荀楓的馬車剛抵達平南王府門口,初雲便轉達了太子召見的旨意,荀楓只以為太子要找他商議南水西掉一事,並未多做他想,從容地去往了太子府。
書房內,雲禮負手而立,盯著牆上的地圖,荀楓緩步而入,行了一禮:“殿下。”
雲禮並未轉身,只輕聲問道:“我下午派了人去王府找你,不見你人,你去哪兒了?”
這樣的問候再正常不過,荀楓卻聽出了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湧,荀楓的眼神閃了閃,笑著答道:“我去了香滿樓用膳。”
雲禮轉過身,笑意一如既往的溫潤優雅:“一個人嗎?怎麼不帶上嫣兒?”
荀楓就說道:“我從尚書府提了親出來,路過香滿樓便進去了。”
這便是承認自己是一個人!
你前一刻還在尚書府向水玲溪提親,下一刻就轉而戲弄了水玲瓏!還瞞我瞞得這樣緊,我真要懷疑你到底是何居心?
雲禮負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半響後幽幽開口:“南水西掉工程的二次方案我看了許多遍也不得其法,你拿回去弄得精練些再送過來。”
他已經用了最簡單的繪圖示記手段,雲禮為什麼還看不懂?亦或是,雲禮其實是想拖延南水西掉的進度?荀楓心底泛起濃濃的疑惑,順帶著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喀什慶他是志在必得的,如果南水西掉不能如期進行,他便無法控制喀什慶,便也難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荀楓領了圖紙回府,實在不明白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岔子!下午他去尚書府求娶水玲溪還博得了太子厚重的憐惜和信任,怎麼轉頭太子就好像與他有了隔閡似的!難道太子知道他在香滿樓見了水玲瓏?會是這樣嗎?
冷夫人一大早便去往了姚府,在傾竹院內見到了姚老太君和姚大夫人。姚老太君身穿一件深褐色褙子,滿頭銀絲挽了個單髻束於腦後,簪一支石榴金釵,並額前一個珍珠抹額,打扮是得體的,氣色卻不大好。
不僅她,就連姚大夫人也像鬼附身似的,精神萎靡,眼底泛著濃濃的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