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的賢名遠播,她在宮裡簡直惡名昭著,但有皇后撐腰,便是三妃都得給她幾分薄面。
關雎殿,北正間內,水玲瓏軟軟地靠在枝繁懷裡,枝繁端起藥碗,嚐了一口,又等了半響,身子沒出現異狀才開始一勺一勺地喂水玲瓏,渾然沒察覺把藥端進來的宮女雙手抖個不停……
怡蘭軒。
“喲,什麼風把香妃姐姐吹來了?”玉妃笑靨如花地問,不等香妃回答,迅速吩咐欣女官道,“泡茶,香妃姐姐愛喝西湖龍井,正好萬歲爺前些日子送了一些給我。”
香妃彷彿已經習以為常,一張冰塊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從欣女官手裡接過茶,靜靜地喝了一口,才道:“茶是好茶,可惜我最近不愛這樣的口味了。”
玉妃剛要說話,香妃也迅速再起話頭,“昨兒萬歲爺送了十一皇子一些鳳梨,我瞧十一皇子吃不完,便給玉妃妹妹送幾個過來。”
言罷,小安子把果籃交到了欣女官手上。
玉妃的嘴角一抽,西湖龍井雖好,比起有價無市的鳳梨卻是差了一些:“多謝香妃姐姐了!”
香妃依舊是一張冰塊臉,傲慢如雪域高原的飛鷹,語氣清冽,又夾了點兒漫不經心:“哦,我來呢,是受了皇后娘娘的囑託,帶張院判給水小姐診病,玉妃妹妹行個方便,且帶我們去水小姐的住處吧。”
玉妃用帕子掩了掩唇角,眼底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笑容卻是無懈可擊:“怎麼好勞香妃姐姐大駕,讓欣女官帶張院判過去吧,免得過了病氣給香妃姐姐,那樣,我不好跟萬歲爺交代了。”
紫金護甲輕輕敲打著桌面,香妃雲淡風輕道:“萬歲爺那邊自有皇后娘娘擔著,怎麼,你認為一國皇后還比不得一個二品妃在萬歲爺跟前有分量?”
玉妃的臉色一沉:“三、兩句話就給妹妹扣了個不敬皇后的罪名,姐姐牙尖嘴利,妹妹說不過你!姐姐且忽略了妹妹的一片好心吧!”
香妃可不會被她給牽著鼻子走:“忽略你的好心我心有愧疚,但忤逆皇后娘娘的罪名我擔當不起啊!孰輕孰重,姐姐我又不是傻子。況且,宮裡誰不知妹妹宅心仁厚、善良大度?便是姐姐真有得罪之處,妹妹也不會與姐姐計較,你說是不是?”
玉妃氣得面色赤紅,香妃穿著豔麗的湛藍色宮裙,裙裾和袖口用足金線繡了盛放的芍藥,陽光打上去,反射出一圈奪目的炫光,一如她儘管氣質冰冷,卻永遠招搖美麗:“怎麼?玉妃妹妹不同意?那樣,我唯有如實稟報皇后娘娘,請娘娘親自定奪了。”
玉妃的手拽緊了帕子,很是情真意切地道:“實不相瞞,妹妹不讓姐姐進去,是真心替姐姐考慮,水玲瓏高熱不退,渾身起了紅疹子,陳太醫說這可能是時疫之症,具有極強的傳染性,妹妹怎麼好讓姐姐冒這個險呢?”
香妃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高高在上的姿態看得玉妃心裡一陣窩火:“我既來了,便不會怕,再說了,姐姐我一向是你的眼中釘,萬一我真染上時疫而亡,妹妹你應該高興才是,何必這般惺惺作態,倒是讓我好生起疑,這水小姐的病莫非藏了什麼貓膩?”
“你……”玉妃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有些宮廷秘聞外人並不知曉,她和香妃不對付不僅是因為二人同時入宮、又同為正二品妃,是德妃之位的最有利競爭人選,更因為香妃和她在一次爭執推搡中不小心滑了胎,自此香妃處處與她作對,還給她下了長達半年的麝香,害得她差點兒失去生育能力,就衝這些新仇舊恨,她們倆能不是死敵?
當然,她不放心讓玉妃進去探望水玲瓏,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揣測不透水玲瓏心裡的想法,那晚的計策原本是天衣無縫的,水玲瓏做菜,皇上聞到香味兒便直接去往了小廚房,然後皇上觸景生情,對水玲瓏有了憐愛的心思,她費那麼多心思就是想讓作為當事人的水